小的时候,我有一个理想,就是在土坡上和小伙伴比比,谁的泥巴小人捏的好,后来,那个土坡被移平了,这个理想呢,就不会再实现了;后来我的理想就是爬到那个高高的樱桃树上,和其他年龄大一点的小伙伴一样,摘那高处的樱桃,可是,没等我长大,那棵树也被砍了;然后,我的理想是有好多好多的硬皮纸去叠纸飞机,让它飞的很远很远,战胜所有的同学,后来,老师不让乱扔废纸,硬皮书堆了一层又一层,曾经的欢乐,却再也找不到了。
后来,我上了五年级,去了镇上的小学,一星期回家一次,那时候,一个星期的零花钱是五块钱。买一块钱的香肠,都感觉是山珍海味的待遇,一瓶五角钱的辣条,仿佛喝了一瓶82年的拉菲。后来,到了初中,我的理想就变成了年级第一,我考了一次第三,N次第十,和N+1次十四,可唯独没有一次考第一。我似乎渐渐发现,我的理想越来越不合实际,自己也常常与它失之交臂,像两艘相向的火车,只能擦肩而过。
接着,我跌跌撞撞地到了高中,那时候的天昏暗的总是多于晴朗,雨季总是多于晴天,美妙的事也交织着苦涩,哪怕是成绩,也常常不尽人意。那时候,有青涩的男女依恋,有做不完的模拟试卷,还有开不完的洗脑演讲和挨不完的老师批评。我不知道高中的意义所在,但我坚信绝对不是让我上个大学那么简单,但是那个烂到渣的特殊时期,向我淋漓尽致地诠释了何为“青春”,何为痴迷,何为身不由己,以及悲喜自渡,他人难悟。
她问我,“岁岁,你有什么理想吗?
我说:“有呀!有一个小理想和一个大理想。”
她:“哦?那小理想是什么?”
“当个作家。”
“这还是个小理想呀!那你的大理想难道是征服世界?”
“不”我否认,“是,有生之年,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我想,你说的也没错,我的理想就是征服世界,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啊!
我记得那是个下午,晚霞从教室的窗子照进来,映在你的脸庞,你如花的笑靥仿佛莲叶沾露水,泛起一丝娇羞,那一刻,格外让人难忘。
高三了,我的理想就是上大学,日日沉浸在abcd,XYZ,在之乎者也中徘徊,在红绿色盲中纠结,在速度与加速度、高锰酸钾和重铬酸钾中迷茫。那个交织着咖啡味的夏天,可能是我此生舒适区的末尾,从此无论升学还是步入社会,我都与那个天真烂漫的稚嫩时代缘尽了,带着成年的年龄和不成年的心智,去面对世界的风浪或者水花。
“岁岁,你的分数能超过一本线多少分?”
“也不多,负一二十分?”
她没说话,面色微愠的看着我。迟疑了一下。
我看着她,露出一丝苦笑。
“那你过了分数线二三十分再来找我吧!”她仿佛向我下最后通牒。
“是不是考不到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所以你要努力啊!”
“那,就再也不见了吧”我转身,走回教室。
那个夜晚,在恓惶中度过,当网站开启的时候,我进了无数次,都被卡退了,一次又一次,看到成绩的那一刻,我能深深感到自己的心跳,就这样“扑通,扑通,扑通”,但我在学校下发的成绩单看到你时,本来热血沸腾的心脏瞬间被冰冻,我想过这结局,没想到却是结果反转之于你。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你记住,在报志愿的那个夜晚,有个男孩拼命想把你填进未来。但是天意不可违,作弄读书人。
后来的后来,我没有再去找过她,因为最后一次见面,我分明见到了你身边还有一位,你面容含笑,举止肆意。对,我只是来看看学校的。
对不起,已经不是初次见面了,以后也不会让你指教了,愿你岁岁平安,即使生生不见。
现在我坐在大学的教室里,听着老师讲理想,我想,我的理想和小时候一样遥远,唯一不同的是,我已经不打算实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