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一条横亘的银河,一边是织女茕茕独立,一边是牛郎肩挑箩筐拖儿带女。
儿时,夏夜纳凉,仰望星空,总会努力寻找牛郎织女的身影。人仙不能结合,生离那日,人世间的喜鹊被两人的爱情所感,纷纷飞上天去为他们架起鹊桥,于是王母准许二人每年七月初七可以见一面。传说中,七月初七这天会下雨,那是牛郎织女团聚时留下的相思之泪……这就是牛郎织女的故事。
七夕这个又称女儿节、乞巧节的节日,被浪漫的故事演绎成了“中国的情人节”,故事上演了几千年,依然充满了强烈的感染力。
《古诗十九首》中这首佚名的《迢迢牵牛星》,二十多年前初次读来便令我动容,诗中相思之情达到了极致。虽后有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觉得只是求而不得的一种心理安慰。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世间多少有情人心心相印,至死不渝,却与牛郎织女一样被“银河”相隔天涯,泪眼相望,终是有缘无分,天各一方!
梁山伯与祝英台,“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但最终“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彩蝶”才得以出双入对,地久天长永不分;
《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与焦仲卿,即使“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却还是被活活拆散,一个“举身赴清池”,一个“自挂东南枝”,然即便殉情死了生成两棵树,也要“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
陆游与唐琬,陆母的棒打鸳鸯两分离。十年后偶遇于沈园却已物是人非,无语凝噎。他不再是当年共采菊花做枕的表哥,而表妹身边亦多了位赵士程,乘醉吟赋千古绝唱《钗头凤》,信笔题于园壁之上。“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唐琬终究还是因着陆游而抑郁得病香消玉殒,陆游八十多岁重游沈园时依然想的是那位青梅竹马的表妹“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唐明皇与杨玉环,七月七日长生殿上情意绵绵,“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山盟海誓,却依然胜不过身为君王的无可奈何,死别于马嵬驿……
一句“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曾触动了多少人的心弦。六世达赖仓央嘉措是天生的活佛,他亦是个情种。他常微服从布达拉宫中的密道出去与情人约会, 但活佛的身份使他的多情注定不容于世俗之礼,情人被喇嘛所杀,爱情以悲剧收场。“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我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一首《见与不见》,笃定的凄婉带着清冷的禅意,俘获世间无数人的眼泪。
王实甫在《西厢记》中所云:“叹人间真男女难为知己,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对真爱的呼唤与祝愿,然善男信女佛前祈祷的愿心想事成几乎都是奢望,王子与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块的结尾只能哄哄幼童,理想与现实永远是残酷与矛盾的。
观今,爱情已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赤裸的金钱、利益面前有多少爱情被击得粉碎,执着追爱的人反被当作理想化、不现实……爱情不知何时起显得如此卑微渺小甚至是微不足道,即使有人想努力留住,可它依然会从指尖刹那划过……曾经魂牵梦绕的爱、生死相许的爱,转首一瞬,咫尺天涯。如水中花、镜中月,幻化为泡影,消散于天地。
爱一个人那是爱情,是理想;嫁一个人那是婚姻,是现实。爱情与婚姻之间,囿于环境,囿于条件、囿于压力选择后者的不计其数,它们终究划不成等号。多少人走进了无爱的婚姻,换来苦苦煎熬;多少人走出围城遁身佛门,欲青灯度廖生。
身边,多少看似相敬如宾的婚姻实则有名无实;多少看似如胶似漆的夫妻实则同床异梦;多少看似举岸齐眉的家庭实则貌合神离……屋暖,心无安处;人近,情却无归!
愿世间仍有爱情!
愿你依然相信爱情!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围城中人皆能获得幸福!
愿困顿执迷之人亦皆能醒悟!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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