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

“我现在没什么想法可谈的，只是想打一架而已。”低头指腹一寸寸抚过金属拉链，从中取出捆好的村雨解开布带，指推刀鞘腕骨带着手掌下滑握住刀柄于空气中一振。“我对你的了解只不过是研究对手而已，我为什么要研究对手在战斗时会干什么？”

恺撒·加图索

“中国人不是有一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么。”微微一笑抬头直视对方双眸，握刀在掌手腕翻转间刀刃上流淌过森冷寒芒。挑眉等待对方作出惯常的起手式，直立原地骨骼已略微咔咔作响，放松全身肌肉又紧绷，做好战斗的准备。“来吧，楚子航。”

楚子航

“所以我只需要知道你在战斗方面有什么习惯……生活方面？我没有幼稚到要在平时和你比试的地步。”另手掷了刀鞘绷紧身上肌肉，掌心皮肤接触的是再熟悉不过的村雨，另手覆上握紧躬身一腿拉开稳稳立于地面，摘下美瞳的眼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恺撒缓声。“你先。”

恺撒·加图索

“我想这并不算生活方面，比你认为我晚睡对身体不好的一番教育与训斥正常很多。”扬眉一笑对他的话语嗤之以鼻，反手握刀漆黑的短刀隐没于夜色之中。无论是谁先出刀战局都是必然衡定，因此对于他的建议并无什么好推脱之处。秉持着相当绅士的礼仪微难可见的稍稍躬身。

而后，前冲。

刀刃斜割开烈风，在耳边切出冷冷呼啸之音，即便不使用言灵，听力也远比常人更加清晰。在即将到达对方面前之时脚尖重一点地，借力错身跃过，腾跃而起于背后反手一刀直向他脊背。

——阿萨辛的刺客刀。

楚子航

低声。“那只不过是因为你还不了解养生有多么重要。”

小声回话后集中精神与听力细听风声，他的动作在瞳孔中被清晰倒映传送至大脑被迅速分解，长期对峙的经验甚至不用通过意识而是仅仅依靠身体做出了最好的反应――扭转鞋尖翻转手腕单手持刀，紧接着调整站位背对着人，举刀之手高过头顶腕骨向下另手接住紧贴着自己脊背而下的刀尖将刀身与他刀锋相接――苏秦负剑。

恺撒·加图索

——苏秦负剑。

熟悉的动作，是他上一次研究自己的招式，用最基本剑式寻得对应法。

但同样的方法不会再次奏效。

在同样针对性的多次研究之后，在对刺客刀的多番深究与改造之下，若仅仅针对这一招数的应对，只要将刀路变得更为流畅与灵活，而刺客刀本身便具有这种优点。

眉梢微动早已料到对方动作，彼此深知的对手每一式皆全凭意识主导。狄克推多黑色剑刃摩擦着村雨一路向下，带出金属铮鸣与爆射的火光。胸有成竹左手前伸电光火石之间捏过刀刃两面指尖弹叩间错开刀刃微小弧度离开对方长刀，足尖踏地借力向后，于他尚未转身瞬间挥刀横切，刀刃在风中割过尖利啸响，迎着锐利刀光而前，刀刃正欲割过他后颈方。

若他此时转身，亦可刀路下流至胸膛。

即便是低声细语也总不可能避开自己的双耳，听闻对方低声言语，凝神间方才自齿间溢出一句话。

“养生有一场深夜的比试来的更畅快么？”

楚子航

最熟悉的对手之间的每一刀都需要琢磨，先前其实并不打算仰仗着苏秦负剑接下刺客刀，入耳风声与预估有错反而更觉稳妥和具有挑战性，背后无眼抛弃视力仅凭听力是的预判更难，干脆合眼以自身角度推测他下一步行动。

一片黑暗之中捕捉到鞋尖碾地，狄克推多切开空气的尖啸，冷风伴随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自身后推至后颈，眉间一皱瞬间意识到没有熟悉的招式可以抵御这一横挥，咬唇在开口认输和硬抗之间选择了后者――就当是赌一把。

不退反进捻住刀尖的手往下牵得更深，松指一瞬握住刀柄的手腕倾斜肌肉翻转刀刃钝面向上，绷紧借力竖挑剑锋，刀刃交接那一刹那虎口发麻震荡直至手腕，下盘不稳偏离位置，抵着凌厉刀锋偏转握刀弧度借准时机转身退后一步以刀锋对人。

“养生和比试不能相比，我会天天养生，但不会天天和你比试。”

恺撒·加图索

刀锋相撞——

是铮鸣之声，眼瞳映入火光闪烁又消敛无终。

对方已经退回安全地带，一切在电光火石间又退回原点。

凝视对方片刻，心中虽已早有准备，但依旧有一些难以接受与浅淡失望感受在心头流淌。缓缓放下手臂直立在夜色之中，刀尖的凛凛寒光又在夜雾中沉寂。直视对方半晌方才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前迈几步对他伸出手去。

“你赢了，楚子航。”

“刺客之刀本身便只有一击不得手即退之法，而最关键的在于那一刹那我的刀是最快、力是最猛、亦是最一往无前的致命一击。你挡住了我的最快一刀，我便失去了再和你战斗的办法。你已经赢了。”

“但即便阿萨辛刀术的缺点如此明显，以后我同你的对决仍然会继续使用它。因为在刀术的研究上我可能并不如你，而破解你的刀术的，只会是最快，最漂亮，最猛烈的巅峰一击。”

“我仍然会进行更多的改进。这次是我输了，但下一次必然会有所不同。”

“每一刀都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话毕又耸了耸肩，微一挑眉。“你赢了，说你的养生之法吧，我会听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