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拾遗(一)
接到通知,要到农村去捡枣。没有什么怨言,也没有多少兴奋。因为“扶贫帮困”,毕竟需要牺牲双休日。但想到阳光下的田地,突然有种向往。
我出自农家,农活并不陌生,可打枣、摘枣、捡枣的活,记忆中没有干过,也没有见过。临走前的晚上,我居然为该带些什么工具而抓狂:带上衣叉去打,怕它长度不够;扛上铁锹去吧,又怕铲伤枣树;甚至打算带上父亲的修枝剪……纠结之下,只备了水壶和小桶。
第二天清晨,十来辆车打着双闪,浩浩荡荡出发,我的情绪越发高涨。我不知道别的车里什么情景,最起码在我们车里,一路与同龄的老教师谈起往日的集体活动,诸如带学生去戈壁滩植树,冬日与学生一起拾棉花……越说越神采飞扬,凭添了劳动的快乐。
之后是我们掉队了。一路上看着先行者发来的路况信息,那一条条温馨的提示,那一张张关键岔路的导航图片,使找路的担忧、落队的着急荡然无存。借着余光,看到阳光明媚的秋日里,一闪而过五彩斑斓的树叶,不由连连发出赞叹:那黄绿相间的白杨树叶,傲然挺立枝头,仿佛昭示着:爱拼才会赢。棉花地田埂上唯一的一棵梧桐树,用一树金黄告诉我们:什么是金秋。尤其是排碱渠拐弯处的红柳群,远远望去,像晚霞,却不张扬;像织锦,但不妖艳……我们惊诧于乡间的美,要不是因为任务在身,我真想停车驻足,拍照留念。
不知是被美景所迷惑,亦或我开车真的慢,好容易来到了目的地——喀拉塔勒镇一大队三小队,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红枣地比想象的干净,没有杂草,田垄笔直,小径清晰。枣树植株整齐,高低大小相差不大。这劳动的场地与我预想类似于延安大生产运动的火热景象相差太远,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再走近,五、六十名党团员,五人一组,或蹲,或坐,都低着头,围着枣树,捡拾着地上的枣儿。间或有人举着长杆敲打枣树,于是地里一阵喧闹:或赞叹“红枣雨”的落下,或评价红枣的优劣……然后又是一阵安静。大家又如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重复做着“捡、放、提”的动作。
投入到捡枣劳动中,我忘记了初来时的失落。忽然觉得,这儿虽然没有当年大生产运动场地宽,人数多,但大家对此次劳动的热情、投入和不甘落后的精神,一点不逊色于当年的延安。
直到夕阳西下,地里热闹起来:有拖拉机进地拉红枣的“嘟嘟嘟”声,有“一二三”扛起红枣袋的号子声,有哼唱小曲的歌声,还有手机播放出的流行乐……此时,似乎人也多了起来——大家直起了腰,来往运送着一袋袋红枣到地头。我们的脸上虽然有些灰尘,但看不到丝毫的疲惫和倦意,那轻松的表情,仿佛在说:“扶贫帮困对我们只是举手之劳”。
当年自给自足的大生产运动,使官兵们收获着丰衣足食的满足。今天,“捡枣帮困”的劳动,也让我们收获了“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喜悦。皆大欢喜,你们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