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民间传说整理之  黄晟斩蛟

材料来源:《佽飞忠济候灵翼庙碑记》《忠济堂记》《四眀谈助》《鲒埼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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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解放北路和永丰路交叉口的西北侧,也就是横河街与中山广场相交处,在清代之前有一片水域,被称为蛟池。蛟池之西,曾经有一个报德观,一个佽飞庙,一观一庙祭祀的都是唐代的一位明州刺史——黄晟。这位颇有作为的刺史大人留给我们最大的遗产,就是他主持建造的宁波罗城,这座建在今天灵桥路、长春路、望京路、永丰路、和义路、东渡路六条道路之上的罗城城墙,整整护卫了宁波1000多年!

黄晟,字明远,鄮县(今鄞县)人,自小习武,为人仗义,好结交朋友。年轻时曾与伙伴们结队,赴望海县(今镇海)应募参军,有一天走正好到了明州城北桃花渡(大概位置在今天宁波影都附近,江对岸桃渡路的名称就来源于此)。黄晟正准备与众人一起雇船赶路,却见到一个老妇人正在姚江边上嚎咷痛哭,十分哀伤,便上前询问:“老人家缘何如此?”那老妇人哽咽道:“官人见笑!您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原先风调雨顺,大家以捕鱼为生,日子倒也小康。但前些年,不知道从何处来了两条恶蛟,盘踞在此,兴风起浪,为虐一方,搞得民不聊生。没有办法,乡邻们只好每三年都献上一对童男童女供它们享用,自此才稍保平安。如今三年期限又至,前日里抽签竟然抽中我家孙女!妾身一想到小孙女就要落入恶蛟之口,怎么能不痛哭流泪呢!”

黄晟听闻顿时青筋涨起,怒道:“自黄巢之乱以来,我大唐朝纲不振、藩镇割据,本已民生凋敝,如今竟又有恶蛟为祸乡里,害我百姓,难道就没人管了么!也罢,黄某人今天也要学学春秋时斩杀蛟龙的佽飞,为乡亲们除了这个祸害!”老夫人见眼前这位陌生公子竟自告奋勇杀蛟除恶,噗地跪在了地下,连声叩谢救命之恩。

到了祭祀蛟龙之日,百姓们哭着在姚江边摆上大供桌,上面放上三牲福礼,还有一对可怜的童男童女坐在金盘之上,瑟瑟发抖,等待着噩运降临。只见黄晟一身青衣、皂纱扎发,挺身站在供桌一旁,手握宝剑,静候恶蛟来临。突然间江面上阴风怒号,浊浪排空,往日平静的江水,此时却露出了狰狞气象。猛地一个大浪向岸边拍来,一条银色的大蛟从巨浪之中跃起,来到半空,张开血盆大口扑向扑向童男童女。说时迟那时快,黄晟一个箭步挡在孩子们前面,举起宝剑全力刺向恶蛟。恶蛟躲闪不及,头上中了一剑,疼痛难忍,长啸一声暴退数丈。黄晟迅速追上前去,不多时便来到了桃花渡前的江边上。黄晟心说不好:恶蛟被袭之后,怕是要沿着大江回东海养伤,若等它养足精神再来报仇,不见得能敌过他,今日必须断了这孽障的性命,以绝后患!正当恶蛟准备遁入江中之时,黄晟迅速拦住了它的去路,于是又是一番搏斗,半日下来竟然难解难分,一人一蛟均已伤痕累累、气喘吁吁。此时恶蛟回江的去路已经被封死,它觉得在岸上无法敌过这个年轻人,便四处寻找其他可以用来躲藏的水域,正巧发现姚江西侧有一个大水潭,于是瞅准一个空档迅速钻入水中不见了。

黄晟哪肯就此罢休,他从腰间拽下一个酒葫芦,抿了几口黄酒,顿觉周身暖和,气力稍复。之后便一个猛子扎进了深不见底的水潭之中。刚开始,水边的人们还能看到潭中水波激荡,几个时辰之后,水面渐渐平静下来,却不见黄晟和恶蛟现身。人们以为黄晟或已葬身潭底,纷纷退去,唯有黄晟的伙伴和那老妇人坚持守在水边,等待最后的结果。一夜之后,当清晨第一缕阳光自三江口照向水潭之时,黄晟竟奇迹般的从潭水中冒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只血淋淋的蛟头!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诺言,为大家杀蛟除恶!这真是:

佽飞斩长蛟,激水方龙战。

 惊波动连山,拔剑曳雷电。

鳞摧白刃下,血染沧江变。

 感此壮古人,四明有神剑。

自此之后,桃花渡周边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两条恶蛟一条被斩,另一条摄于黄晟之威,再未出现。人们为了纪念这次斩蛟事件,便把水潭称为蛟池。

后来黄晟未能顺利应征入伍,回到老家,自己组织起一支队伍,并被官方收编,历任鄞塘镇遏使、佽飞都副兵马使、左散骑常侍、浙东道副都指挥使等职。公元892年唐昭宗任命黄晟为明州刺史。黄晟主政宁波十八年,尽管天下大乱,战祸不断,但他礼贤下士、励精图治,对外镇压周边武装,对内疏河道、筑城墙、造浮桥,保境安民,深得百姓拥护。

907年,朱温灭唐,开启了五代乱世。不久,黄晟的儿女亲家钱镠在杭州建立吴越国,明州成为吴越十三州之一。909年黄晟病逝,弥留之际上疏朝廷,不要让他的儿子们袭官,并封存府中公共财务,上报朝廷。

黄晟一生,年轻时挺身而出舍命杀蛟,是为有仁。割据年代里只忠于一帝(先唐后吴越),是为有义。动荡局势中能保明州一方安宁,是为有智。天下一片称孤道寡声中公私分明,是为有礼。这样的英雄,宁波人不能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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