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口罩上的鼻涕和呼气冷凝成滴的汽混为一体,我紧紧抱住晓晨,生怕从摩托上因为路的颠簸而摔下来。
田野间人迹罕见,穿梭间地势起伏,我睁不开眼。
面临一个新世界。
晓晨停下车,叫我在一户人家门口等等他,我搓搓手,哈着气,踱来踱去。
怎么到门口不让我进去呢?
“走吧,不远,快到我家了。”
原来晓晨是借了辆摩托接的我,根据时间,从黑池镇上到这里看来还是需要不少时间,当真是辛苦他。
不过,远来即是客,我也不必太过拘谨。
“婆~婆咦~”噔噔噔,晓晨敲敲大门的门栓。
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院子自称一体,分为前卧,主卧,后卧,厚卧后面必有一小块空地,会有茅厕,或是种上一小块菜园。
这里毕竟是一片新鲜的土地,名称似乎有所不同,如门房,上房,做饭屋(厨房)。
“额,嗯,回来咧。”晓晨他婆念叨着。
打过招呼,叫了声奶奶好,话说用着普通话显得我有些格格不入,觉得不对劲儿又补了句操着一口蹩脚的关中方言,使我看起来像这个地方的人。
笑笑就过去了,但晓晨的奶奶似乎并没有听见我那自认为蹩脚的方言。
“晓晨啊,我说方言是不是很奇怪?”我问道。
“还好吧,不过你平时确实普通话说的多点,我也不太习惯你说方言哩。”听完晓晨的话,多少心安理得,毕竟还是要在这生活一阵子——直到晓晨的父母回来。
稍作休息,到了该吃饭的时候。
“你坐着玩会儿手机或,我这有书你先看看,我去做饭,好了叫你。”本想也去帮帮忙收拾收拾碗筷,但不熟悉这里,便作罢。
回过神,我满眼尽是四个字——乱七八糟:一个大纸箱不知道里面塞的什么,有过期的报纸和广告单,被打湿混着尘埃,置顶处还有一块沾满水渍的镜子,一把绿色塑料梳子,已经没有什么光泽,雾蒙蒙的;房间空间不小,垒好(并不是说新炕,而是强调那种状态)的炕上铺着两床被子,看着挺暖和,手往被窝一伸,心拔凉拔凉,感情不是烧的热炕,再一伸摸出一根线,电褥子的插线;炕沿靠墙是一张带书架的老式木桌,有一台大头等离子电视,一摞摞摆放无序的书籍,未被清洗的玻璃杯……
“顶智,来吃饭。”
我嘴上说就来,暗地里心想一定要好好收拾一番。
饭菜的丰盛有点超乎我的想象,熬好的热腾腾包谷糁,馏好馍配着烧好的老豆腐,土豆条虽然看着卖相不太好,但吃到嘴里,翻炒时辣油和调料充分融入其中,面面的口感与馒头的间隙真乃天作之合,当然啦,炒鸡蛋是纯纯的鸡蛋,并没有其他材料,算是美中不足。
临吃完前,还用剩下的一口馍,把盘子擦了一圈,饭菜多余的油腻被我化解,忍不住打个饱嗝。
“以前真不觉得,晓晨你做饭可以啊,我要是女的都想嫁给你了。”赞美之词溢于言表,发自内心,绝不做作。
“哈哈,谢谢啊,也可能只是你饿了。”晓晨说着,往电磁炉上坐了一壶热水。
“对了,洗锅要帮忙吗?”我吃了那么多,想出点力。
“不用啦,我来就行,你觉得好吃就行。”
那,不用做这个,我去把他房间收拾下好了,至少归类放整齐,看着也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