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靠所嗅,所听,所见来认识世界,直至理性占据一切的黑暗时刻到来。
给这个电影怎样命名标题才是最合适恰当?
可选取的字眼应当是有很多很多的,铁门铁栏内人性的泯灭,毒气室外整齐陈旧的条纹睡衣的控述,布鲁诺母亲对犹太老人谨小慎微的一句谢谢,孩童眼睛里刨除所以意想不到的罪恶的澄澈世界,纳粹父亲面对毒气室方向的无可奈何与失望,生命的沉重,儿童的纯真,战争的原罪,渴望和平的掷地有声,每一个字眼都不舍得它们平分秋色,遂将它们不分伯仲的归纳起来,还是《穿条纹睡衣的男孩》最理想。
我从没有认真思考过战争的样子,想必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因为离得太远的人事物想起来朦胧没有根基虚无缥缈,所以专注于当下确实存在的种种,也从未忧心于未来,从未反省于过去,而这个故事会随着音乐的此起彼伏给人以切肤之痛慢慢前进,开进你的心脏,让你的泪腺缓缓的悄然绝了堤坝,把你置身于一片秋日万物枯黄的山坡,不知何时放一把野火,烧光所有春风吹又生的希望。
布鲁诺是纳粹军官的孩子,随着父亲工作的调动举家搬迁到了柏林之外的集中营附近,八岁的布鲁诺像所有孩子一样崇拜着他的英雄父亲,他不喜欢教师日日让他读的《我的奋斗》,他不明白家里的老佣人明明是医生而在那里日夜的削土豆,他不知道大烟囱为何日益弥漫着渐浓的黑色焦味气体,他也好奇所谓农场里的人为什么穿着条纹睡衣,连他结识的好朋友沙暮也不知道条纹睡衣上的编字游戏……终于有一天,他穿上了印着编号的条纹睡衣,如愿的行走在曾经神秘的农场,牵着沙暮的手来到浴室,把条纹睡衣整齐的留在浴室外,夕阳透过黝黑的玻璃打在一排排一件件等待着下一批使用者的条纹睡衣上。
这就是这部影片,畅快的钢琴曲染上鲜血再褪去血红,给予希望又批注死亡,它抚摸了布鲁诺隐匿着欢乐蹦跳着前往集中营的脊背,它亲吻了沙暮伸出铁栏同布鲁诺握住的小手,它覆盖了焦味浓稠的烟囱,它流淌过所有的绝望,它洗刷了丑陋难堪的污秽,它是母亲,包容仁爱的把故事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