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文人才者四起。我生于这个时代,身为出生较为贫寒的文人,从小就在目睹人民疾苦和这个王朝逐渐的衰微。群雄割据土地,战争四起,不断有人死去。与许多友人一样,我立志想要改变这一切。
汉初以来,朝廷为巩固儒家思想地位及便于征召人才,实行了养仕政策,并建立了最高学府太学。太学规模逐渐扩大,此时已多达三万人,虽身处太学与官场更近了一步,但多数人在其中郁郁终年不得重用。与此同时,察举征召制盛行一时。察举制的创立最初是为了在民间广泛征兆人才,互相举荐,但在如今的迂腐混乱中,却被权贵所利用,这使我想要进入政圈,影响朝政的志愿更加难以实现 。
一度不曾想到,挡住我通向梦想之路的障碍,不是战争或王上的顽固,而是这如高墙一般,横亘在我与官场之间的身世问题。可这也正是我最无力改变的。一次次的坚守、奋进,要面对的却是又一次的失落、绝望。怀着因不能公平得到机会的愤慨、无奈、悲寂、孤独的复杂心情,我写下了《东城高且长》:
东城高且长
东城高且长,逶迤自相属。
回风动地起,秋草萋已绿。
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
晨风怀苦心,蟋蟀伤局促。
荡涤放情志,何为自结束?
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
被服罗裳衣,当户理清曲。
音响一何悲!弦急知柱促。
驰情整中带,沉吟聊踯躅。
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
东城外的城墙,高耸着,蜿蜒一圈首尾相接。
城墙周围风生水起,沧海桑田,不知葬身多少人。
一直以来,我在这墙边忙碌冲撞,四处奔走,夜以继日,为之付出了所有希望和热爱。
此时四顾。秋风阵阵,城外大片的荒草长得很高。尘土飞扬,促织声四起,方才惊异此地早已不是彼时的样子,自己的青春年华竟也已逝去,可对于这一切的付出,我又得到了什么呢?我终于拥有了一直渴望得到的事物吗?我如今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我离它又有多远呢?
战争仍在继续。东墙屹立不倒,可它所守护的人仍安好吗?
回望顽固的东墙,回望我曾拥有的青春与才华,那些努力,那些感动……我相信它们都值得。我也明白我已无力动摇那高墙,可太多的珍贵与它有关。
苦笑。
转身。
离去。
走在离开京都的羊肠小道上,黄昏的余晖映在如浪的草上,正在大片地由绿转黄。
我选择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再次寻找归宿。或许去南方找一位佳人,她琴声潇潇,衣冠楚楚,我将与她披星戴月共度余生。
但关于高墙的梦将永远在我心中扎根。那些夜晚,我仍会期盼着,回顾命运的打击,试图找回失落已久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