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一乍暖还寒时,细雨薄烟笼着整个江南,像一层轻柔的纱幕,带了几分迷离的幻觉。整个秋冬的枯叶,直到这时候才纷纷悠然飘落。满园红枫依旧留存着经霜的色泽,树欲静而风不止。莫名地猝变,正是三月。这年的暮春仿佛特别漫长,纵然是天翻地覆的变迁,仿佛也被挡在这静谧的南庄之外,显得那么遥远而不真实。男孩望着窗外,手中的针线缓了缓,呼啸的破风之声扰乱了他的思绪。平整的白缎上,已然绣出成簇杜鹃,满巾红艳。他下意识的用指尖触了触花形,精巧而秀丽的图案。他喜欢这种颜色,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孕育这某种神秘的力量。

“怎么啦?”在一旁伏案习字的女孩抛下笔,凑过身来,探着脖子。

“没什么,是弟弟又在练剑了……”男孩抽抽鼻子,“雪月……”

“嗯?”女孩听到哥哥唤自己名字,转过头来,却发现对方清秀的面孔离自己的颈项不过几寸。

男孩忽然笑了:“雪月,你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很熟悉的感觉。”

慕容雪月的脸不由泛起一层微红,缩回身子,举着白皙的粉拳在男孩身上轻轻敲打:“你这小色鬼,将来一定是个为祸天下的花花公子……”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木剑刘畅地划过几圈弧线,忽而长锋一折,直刺而出,好像从浓重的迷雾中飞射而出的箭羽,令人猝不及防。黑衣少年的身影停在那一刹那,这才看清他的头发衣衫早已湿透。一柄无锋的三尺轻木,破风的瞬间却显得如此锐利与凝重,像是聚集着少年全身的力量。光滑的木刃上闪着一分古朴的光华,刻着一个家族不屈的尊严。

立在院中的男子握了一把木尺,正指点着孩子的剑招,忽然听到身后屋中的嬉戏声响。他寻声望去,见男孩女孩都不过十三四岁,一前一后追逐打闹,天真烂漫。

他原本肃然的脸上忽然多出一种别样的温柔。他平静地笑了一笑,就像回到多年以前,幻剑山庄的女主人还在的时候。

“南庄观千剑,北谷听长风。”

江南幻剑山庄名垂江湖百余年,传承六辈,每一代的家主都是一流的剑术宗师。传到慕容天赐手上,已然成为江湖之中无人不知的存在。

剑,天生是剑客的性命。但若论起剑道,中原五派三教,九州豪侠浪客,没有几个敢在慕容氏门前卖弄。

然而,江湖上对于这个神秘山庄的传闻趣谈,更多的是关于慕容天赐的独子,幻剑的下一代继承人,慕容风华。

几乎没人能够解释,为什么这个慕容氏唯一的后嗣竟会断然拒绝习武,每日躲在锦阁中弄线绣花。他的妹妹慕容雪月倒是一个远近闻名的才女,六岁能吟诗作画,可惜对于武道也是毫无性质。

慕容天赐早年丧妻,终未再娶,只诞下这两个孩子,无奈之下,只得收养了一名孤儿,取名慕容郢修,授以剑术,希望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只是每个人都知道,此慕容非彼慕容,毕竟没有亲血的传承,再过几十年,或许堂堂慕容氏家将不复存在。

慕容天赐也知道江湖上的风言风语,然而他还是放纵着孩子们。很多时候他独自对着千剑之阵想,其实,让他们能够安静而幸福地活下去又有什么不好呢?

于是他笑了,一个父亲慈祥的笑容。然而他不知道,很多事情是他无力决定的。众神高高地坐在云端,他们喜欢和人们开着一个接一个残酷的玩笑。

剑客踏着满地的枯叶而来,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他怀里抱着一个襁褓,背上绑着一把长剑,用玄乌色的布匹包裹,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双唇紧紧闭合,仿佛含着满腔的血仇。他在朱红色大门前停下,默默静立了一刻,全身上下都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有那双眼睛还活着,盯在门楣匾额之上,口中喃喃念着:“幻剑山庄......”

他终于大步上前,叩响了如血液般鲜红的门扉,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更像是黑衣的死神,疯狂地敲击着连接幽冥的大门。

慕容天赐注视着眼前这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剑客,双眉渐渐皱在了一起。

剑客浑身上下都是伤痕,而且都是新伤。他身上的衣衫早已经破烂不堪,残碎的布屑沾满血污,紧贴着身体,有的甚至因为血液的凝固和皮肉黏在了一起。但他依然挺立着,浑然不觉痛楚,左手始终紧紧拥着那个小巧精致的青紫色襁褓,如同铁铸。

接触对方目光的一刻,慕容天赐竟然有一丝惊恐。那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眼球在骨眶里深深凹陷下去,而他的眼神依旧是坚定的,带着千年不融的冰川般的寒冷。这眼神使得慕容天赐长衫下的筋肉不由自主地绷紧,微微颤抖,虽然只是一瞬。

“幻剑之主,慕容天赐?”剑客的声音极其沙哑,有种难以名状的疲倦。

“正式。”慕容天赐点了点头。

“幻剑山庄素来以剑术威震天下,但我知道慕容先生更是一位不出世的神医,任何疑难杂症都可以迎刃而解......”

慕容天赐不动声色,却已然隐隐约约猜出了对方的来意。这全身满布的百余道重创,确实不是普通大夫能够医治的。

剑客突然双腿一屈,跪倒在地:“求慕容先生救救我的女儿!”

他的气息变得急促,俯首在地,双手捧起那个襁褓,举过头顶,铁铸般的臂膀第一次颤抖起来,像是承受不了生命的重量。

慕容天赐惊了惊,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战战兢兢地把襁褓接过去。襁褓里躺着一个女婴,沉沉地睡着,纯净如同圣婴,透彻犹若白玉。他忽然有一些恍惚,一种迷茫的错觉,他隐隐感觉到怀中婴孩暖暖的体温。慕容天赐的目光轻轻一扫,发现女婴碧玉般细腻柔滑的肌肤上没有一丝血迹,全身也找不到一出伤口,只是静静地睡着。也许有点太静了,她的睡容祥和得透着一种诡异。

慕容天赐的眉间猛地跳了跳,伸出右手食指去探婴儿的鼻息。

“啊!”他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指尖冰凉。女婴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搏,但幼弱的身体尚有温暖,皮肤下的血液还在不停的流动。这是根本不合常理的现象。

慕容天赐突然惊悟过来:“九幽封魂之仪?这种外道邪法......”

他的声音变得冷漠起来:“阁下还是请回吧,幻剑山庄从不欢迎魔道中人,何况这孩子本已不在这世上了。自古生死有律,不可逆天道而行。你用如此魔咒,以生人血祭,强行将这孩子的魂魄封于肉身之中,只会害得她永世不得轮回超生”!

剑客猛地直起身子:“自古医者怀柔,救济天下,何分正邪?她只是个孩子,求先生定要救她......”

“不必多言,她已经死了。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慕容天赐想要转过身去,像是逃避,他在内心深处无奈地叹息。

“她没有死!她没有死!”剑客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恶狠狠地扯住慕容天赐的衣襟,“拔剑!治好她,或者你今日死在这里!”

剑客的咆哮声惊动了庄内众人,家丁们涌出来。却被剑客的气势震慑住了,围成一圈,都不敢轻举妄动。唯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不顾一切地冲出了人群,手中的木剑朝剑客的手腕直劈过去:“大胆狂徒,放开我父亲!”

慕容郢修的剑只落下一半,木刃便被剑客牢牢地夹在了指尖,再也无法向前分毫。男孩涨红了脸,汗水顷刻间就从他的额角渗出,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无法从对方手中抽回剑。他想要竭力稳住身形,却见剑客双指一屈,自己的身体便连同木剑一起被轻而易举地提起,紧接着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跌飞出去。他瞪大了眼睛,一切都那么难以置信,风的呼啸却是真实的,而无数年月日以夜继的举剑苦练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泡影。剑客冷冷地瞥过一眼,那是真正如同鬼神般的杀人者的眼神。这眼神终于使得慕容郢修的勇气和自信彻底崩溃了——那里满是屠戮的欲望。

一股柔软的劲力贴在了男孩的后背,止住凶猛的退势。慕容天赐不知何时已从那剑客的手中挣脱出来,大袖一扬,把孩子的身体稳稳接住。他有些懊恼,对方只是想要引自己动武,而自己却不得不出手。

凌厉的剑意紧随而至,无形无质的气息在剑客手中变成了杀人的利器。慕容天赐伸出右手,在半空中接住了一道枯黄色的目光,那是孩子用的木剑。

剑到了他手中,忽然多出了一种独特的气势,顺着其手腕缓缓画出一个半圆,如此不起眼,却又浑然天成,映着日月的光弧。

只有沙沙的细响,像是一只燕掠过林间,剑客转眼间便逼到了慕容天赐的跟前,反手以一个完美的姿势抽出了负在背后的长剑,惨烈的白光无声无息地亮起。

那是一柄残剑,三尺二寸的剑身,刃上布满缺口,没有任何花哨的修饰,只有可怖的血痕爬在凛凛长锋之上,银白和猩红相互混淆。

剑锋停在慕容天赐的喉咙只有一寸的地方,慕容氏家主手冢的木剑被整个地洞穿了,脆软的木头挡不住这怒涛般的一击。

“好快的剑......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慕容天赐只觉得声音仿佛不是从自己的口中发出来的,他甚至没有看清剑光划过的痕迹。

“独孤闻。”剑客的气息很粗,杂乱的长发从额前垂下来,遮住了他昔日的英姿。

慕容天赐讶然地看着眼前的剑客,无法将他和那个传说中风姿卓绝的少年侠客联系在一起:“封云三剑......”

“给你十二个时辰的时间考虑......明日我会再来,要一个满意的答复。”

也许会有人永远记住这一年的三月。

当封云山落尽最后一场春雪的时候,中原五派群雄突如其来地齐聚裂云绝顶,兴师问罪,属于封云的时代终于画上了句点

封云一派独占五派鳌首之位七十余年,门徒万余,执中原武林之牛耳。掌门人诸葛天机座下有三个入室弟子,倶都剑术精深,江湖人称“封云三剑”。其中以三弟子独孤闻最为出众,人皆道二十年后五派之中无人能出其右。不幸的是,一个女人的出现彻底葬送了这个少年的一生,也摧毁了封云数十年的霸业。只因为那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子——天魔之主座下的门徒,武林正派人人仇视的公敌。尽管在更多人看来,所谓“除魔卫道”不过是五派之间争权夺势的一个借口。

没有人知道这段错误爱情的起始与经过,很多年之后留在人们记忆中的只有那个残酷的结局,那场惨烈的厮杀。就在独孤闻夫妇庆贺自己女儿满月的那一天,漫山的积雪都染上了殷红的热血,安详的雪峰最终成为修罗的屠场。

仅七天之后,独孤闻弑师叛教,连斩一百三十七名五派英豪,逃下裂云绝顶的消息还没能从遥远的北国传到江南,狂奔千余里的浪客已站在了幻剑山庄的门外,怀抱着最后一丝生存的动力。

如落星一般的剑光,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灿烂耀眼的光辉,简直像是幽冥中魔鬼的亲吻,直欲摧毁一切,刺穿天空和大地。全世界都化作一片艳红,正如白绢上妖冶盛放的杜鹃。有腥甜的香味飘散在风中,他贪婪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想要欢呼。身体好似沸腾起来,难以抑制的舒畅淋漓,这是他长久以来追求的感觉。

他终于明白了。这是鲜血的味道。

“啊......”慕容风华突然惊醒过来,坐起身子,周围是一片黑暗。他喘着粗气,白天的情景一幕幕在他眼前掠过。那时候,他挤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切。他感到那么害怕,又那么激动,好像有另一个灵魂栖息在他的身体里,那是一个凶恶的荒魂。

“真是个胆小懦弱的孩子......”忽然有男人的说话声从背后传过来,“幻剑的血脉该不会真的要断绝了吧......”

慕容风华诧异地猛转过身,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窗口,白色的长袍在夜风中翻飞,丝毫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你......你是谁?”孩子颤抖着。

白袍轻轻地飘了过来,如同鬼魅般轻盈而优雅,却没有回答。

慕容风华想要后退,却发现全身肌肉都僵住了。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对方在盯着自己,直逼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白袍人静默了片刻,转而笑了起来:“嘿嘿,哈哈......虽然只是一滴血,沉睡在你身体里的神的血液还是觉醒了......你和你父亲不同,和任何人都不同,你生来就被赐予高贵的躯体,你生来就渴望着鲜血的献祭,你生来就是嗜血的魔鬼。”

“不,不是......”孩子惊恐地大叫起来。

“你想要掩饰什么?你们慕容家的主人一百年来个个都是恶鬼煞星,一代又一代拔剑而起的杀神!这是与生俱来的宿命!”那个声音说,“你恐惧,你畏惧流淌在自己血肉中的伟岸力量,因为你制不住它,它不属于你,他是你的始祖慕容长穹和魔鬼做了交易,献出自己魂魄去换取随着血缘流传的‘幻剑’。你不敢学剑,因为你的双手一触摸到剑柄就要杀人。你不杀人,别人就杀掉你的父亲你的弟妹你在乎的所有人!你根本就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握紧冰寒的钢铁,你不明白剑存在的意义,你只是一个没用的多余的垃圾。”

“不要,不要......”孩子的声音像是呻吟。

白衣人沉默良久,才重新开口道:“那就跟我来吧。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应该坚强,那样才能够活下去。”

细碎的脚步声回荡在狭长的地道里,到处散发着腐朽的气味,只有远远的尽头处亮着一点灯火,慕容风华甚至不知道幻剑山庄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前方尽是神秘和未知。他迟疑着,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白袍人。

“一直走,有人在那里等你。”对方说,“你要明白,你为什么挥剑,你为什么战斗,你为什么活着。你要捍卫什么就注定要付出代价。每个英雄都是恶魔,救世主的双手沾满了弱者的鲜血,神圣的征途铺满尸骸,你要活下去,就必须面对这个世界的残酷。”

慕容风华静静伫立,然后独自向前走去,没有再回头。没人知道他的内心面对着的是怎样的恐惧和黑暗。

成千上万把利剑刺在岩石地面上,灯光在每一道刃上跳跃闪烁。

“风华?你怎么来的?”慕容天赐虚弱地问道,这剑阵像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榨干了他的心力。在这里整晚的参悟却一无所获,绝望一步步逼近,他一遍遍回忆白日里的斗剑,拼尽全力也找不到任何取胜的机会。

如今,他看着孩子稚嫩的脸,突然发现咫尺的距离恍如天涯相隔。来不及询问,惊天动地的轰鸣已在幽亮的烛火中炸响开来。

倚阵参剑二十载,他第一次听到那些古老铁器的咆哮,宛如苍龙蔽日,巨石被撕碎,利剑飞舞,幻化为金属风暴。

孩子一步一步向风眼走去,任由利剑在身上留下一条条可怖的伤口。

他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握住了中心的剑,紧紧地,紧紧地,随后好似吟唱一般呐喊“悠悠苍天,曷其有极?彼者荒垠,唯我独尊。”慕容风华举起宝剑,霎时间剑身寒光逼人,如太古巨兽的獠牙,充满原始的野性和力量。

声响如潮,涌出狭窄的地道,狂风掀起了白色的长袍,男人兀自立在中央,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是龙吟......新的时代,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幻剑山庄朱红的大门外,早晨的阳光格外刺眼。

独孤闻冷冷扫视,最后停在了孩子的剑上。他虽然濒于疯狂的边缘,无所畏惧,但这把剑的锋芒让他无法视而不见,幻剑“冰月霜寒”的名字他听说过,却不曾想传说居然化作眼前的现实。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襁褓,随后踏出一步,拔剑,伫立。

温和的春风不知不觉间变得冷厉起来,满园的红枫在翻旋的风中颤抖,这里,没有一点余地。

银芒一闪,独孤闻如离弦之箭,却未能刺中目标。犀利的破风声从耳边突然响了起来,独孤闻的残剑毫不犹豫地迎上去,只听一声脆响,宛如弦断。

金属的撞击如同乐奏,越来越快的节拍在空中交错。两个人都忘记了呼吸,没有时间思考,只有身体凭着肌肉的记忆自然地舒展蜷缩。难以计数的剑光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不断变幻,随后忽而爆裂开来,在一刹那放尽所有的光辉。

两人顺着气浪飞退开去,三丈开外,他双腿一沉,身上的伤口全都裂开,残剑再也无法支持剑客的身躯,颓然跌落,发出悲吟般的清响。

“多么令人怀念的剑术啊......”白袍人懒懒地说道。他深处臂膀,纤长的五指连着白壁的手掌,俯身将襁褓搂在怀里:“真是乱世,不过这样才有趣......”他转过身,发现孩子站在面前。

“多谢先生教诲。”慕容风华垂下眼帘,“只是,我心中还有疑惑。”

“哦?”

“先生何许人也?来此为何?”

“浩瀚星河,天魔至尊,”白袍人忽然笑了,低头吻了吻怀中的女婴,“这是我徒弟的孩子,暂且由本座代为收养吧。”

“天魔主人......”男孩喃喃细语,他最终也没能看清对方的容貌,只能看着白色的人影,仿佛带着永恒的神秘面纱远去。

慕容风华忽然对着白色的背影大喊:“那先生又是为了什么而活,为了什么而战?”

他的声音远远地传出去,像是在问那一抹朦胧的人影,也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每一个人。

然而那片淡淡的白色在三月的风中飘散了,恰如春日的云烟,终于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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