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转三圈以后,第二天早上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了。十一点才出来准备去附近两个寺庙转转,没带水只带了一点糌粑。
不知怎么回事,随心所欲,居然没有走到寺庙,而且走上了一条直通冈仁波齐的河谷小路。有个人似乎在后面叫喊,却没有能阻止我们强烈的好奇和敬仰之心。似乎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推动,我们决定进山,直奔冈仁波齐。
这就是通常认为转完十三圈外圈才能够去转的内圈。内圈可以直达因揭陀山,然后再往前就可抵达冈仁波齐脚下。在马年转一圈,相当于十三圈,然而这一年不是马年。
作为最初转山的异族,路上除了一两个外国人,我们没有碰到汉族。实际上除了一些酷爱户外运动者,阿里转山也从来不是普通游客的目的地。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算得上是虔诚的朝拜者,虽然只转了三圈外圈,但是真的很想近距离目睹神山真容,哪怕再接近一点也是好的。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开始进入渺无人烟的内转经路。这是一条河谷,河水几近干枯,沿着河边走,个别路段有大石头。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忽然有雷声和雨点。我们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触怒了神山呢?磕头礼拜,天又清朗起来,也不下雨了。于是满心欢喜,继续前行。
到下午大约五点多,神山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寂静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感到无比敬畏。山脚下有一段是沙土坡,很滑爬上去又会溜下去一点,手脚并用匍匐前进终于爬到了冈仁波齐的山脚下。
礼拜磕头。神山的雪水滴滴答答,在山脚下形成小水沟。用饭盒接了雪水,和着糌粑吃了一点。右侧不远的高处窄窄的山间,有一连串的佛塔,后来才知道这就是著名的直贡噶举十三金塔。这里的人真是太虔诚了,这样陡峭的地方是怎样修起来的,想到这里内心的滋味难以言表。
已经六点多了,决定原路返回。如果继续爬山恐怕时间不够,而且没有向导如果迷路了不堪设想。于是开始返程。没过多久就发现石头缝里有一种从未见到的墨绿色花朵,看上去稀有而珍贵。或许是雪莲花,只有在高寒地带才可能生长的雪莲花!神山赐予的礼物,在这里逗留了半小时,采了一些又觉得不能太贪婪了。天色已晚,不能再耽搁了。
一路走得飞快,零星也有雨滴。好在原路折回并不觉得太担心。由于亲见神山的幸运,内心的喜悦满满,当时感觉再无遗憾。大约十点左右天将黑顺利走出河谷上了大路,十一点回到客栈天已经黑透了。敲开老板家的门,他们正好在吃晚饭,就跟着吃了兴奋地聊了一会儿睡觉。
后来才知道,真正的内转,是再爬山到十三金塔,然后从东边小路下去,绕因揭陀山一周,再回到来时道路。也有一种说法,从十三金塔下来原路返回也是可以的。虽然没能爬上去转塔,到每每想到曾亲临在冈仁波齐脚下,品尝神山圣水,也不枉此生了。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面向神山至诚的祈愿,已经实现了。神山的恩赐和护佑,也一直伴随左右从未离开。冈仁波齐,想念中,何日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