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中国人对房子的执念,由来已久。没房别结婚,也成了都市男女的口头禅。这些年,因为买不起房而分手的情侣比比皆是,朋友笑称,人生里有一种爱情,叫我真的很爱你,可不愿意陪你还贷款。
最近,网上爆出一对情侣因为结婚买不买房而分手的新闻,据说一米八的大男孩在大马路上哭,哥们儿看不下去了,在网上感叹残忍的现实。我本来以为,新闻一出,舆论一定会一边倒地支持小伙子。可没想到,有很多人觉得姑娘做的没毛病。
既然你能付全款,凭什么让我一结婚就背一身债。不是说真正爱一个人就不应该让她受苦吗?人家结婚的都买了房,难道我在你眼里没有父母重要吗?
我还听到过一个更夸张的痛斥:“没房还想结婚,你也配!”
这是一个姑娘和男朋友吵架时的一句气话,也是一句真心话。因为房子的问题,他们俩折腾了三年,结不了婚。男孩问,没房你就不愿意嫁给我了吗?女孩说,既然爱我,你为什么不买房。
于是,两个人都爱不动了。女孩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她问我,自己要房子错了吗?
说错吧,也不算错,可我就是觉得,一个人的安全感,只有房子才能给,怪可怜的。
(2)
过去,还有人问,如果没有房子,你愿意和他结婚吗?可现在,男人自己都问不出口了。我没有钱,但我想娶你,这句话连男人都不相信了,于是只好自己默默地攒钱买房。
我曾经问过几个对房子特别执着的姑娘,到底为什么,她们觉得房子这么重要。有人说,要把男人离开你的成本降到最低。还有人说,就算最后什么没落下,起码还有个房子。
听了这些话,你有没有觉得,房子其实特别像孩子。生了孩子,你就不会跑了吧。爹指望不上的时候,我指望我儿子。
我经常在想,如果房子会说话,它心里得多难受。
过去,我觉得房子不过就是个摆设,因为工作忙,每天能在家里待着的时间特别少,给我张床就起不来,对我来说,公司楼下的如家更方便一点,连打扫都不用。
可后来家里发生了一件事儿,让我彻底对房子改观了。
前几年,北京房价最低的时候,表叔突然说要卖房。
我这个表叔,老实本分,不争不抢,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攒下了一套一居室,爱不释手,去过他家的人没有一个不敢谈,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把家打理得这么好,有花有鸟有鱼,连摆件都是他亲手做的。
他总说,房子虽小,温馨就好。可就是这个小窝,要被他贱卖了。理由令人咋舌:儿子要结婚。
表叔只有一个儿子,家里只有这么一间房。二老只能腾退,可即便如此,未来儿媳还是不满意,说这房子太小,小区太老,上班又太远,必须换一个好点的。
表叔无奈,眼看着儿子快三十了,为了让他安心结婚,他想也没想就开始着手卖房。
(3)
还好,表哥还没被爱情冲昏了头,和姑娘谈了一个多月,说绝不能动爹妈的房,他去借钱,付首付,房字写的姑娘名下,房贷他一个人还。姑娘撂下一句“你当我傻啊”,就分手了。
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表叔皱眉头,可那一次,在他那个五十几平米的小房子里,这个一米六几的小老头嚎啕大哭,像个被拿走玩具的孩子。
那天,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感觉,这样的姑娘配不上表叔的房子。
房子不止是遮风挡雨的避难所,它也是几代人的心血和希望。他们心甘情愿把它给了你,扪心自问,你拿什么还?
很多姑娘说,我人都是他们家的了,要个房子怎么了。
看着她们苦大仇深的样子,我特想说,可别给自己加戏了,结个婚就要你命了?
讲真,这个时代不流行深闺怨妇,婆家都没有皇位要继承了,你还想妄想当皇后?
中国女人有一种悲剧:一边闹独立,一边要婚房。
(4)
以前,有个读者问我,我男朋友没有房,可我很爱他,这婚能结吗?她洋洋洒洒说了一通,说到未来孩子上学的问题时,几乎要放弃这段感情了。
讲真,我给不了这种意见。
万一我说你去吧,结果她成了那个传说中裸嫁的悲惨姑娘,我背不了这个锅。
万一我说分手吧,结果她一辈子都没找到能给她房子的男人,我也背不了这个锅。
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她一句,你的工资在北京能买房吗?
她说,大概能买个厕所。
于是,我一点没留情面地问她:“那你敢要800万的学区房?”
她的回复,让我差点没吐血:我是女孩呀,难道结婚,我还得自己买房吗?
那请问是谁成天嚷嚷着男女平等呢。合着一有好事儿就得一人一半,吃苦受累的时候,你就成女孩了。
一边说爱我的人都舍得给我花钱,一边说我真的爱你,可不愿意陪你一起还贷款。
听着是不是特别扯。
女人总觉得自己情深义重。可如果真把这份爱明码标价,很多还真配不上北京蹭蹭上涨的房价。
(5)
我曾经讲过很多次民国励志姐董竹君的故事。
董竹君的一生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夏之时想帮她从青楼赎身时,她的一番豪言:“我又不是一件东西!以后做了夫妻,哪天你一不高兴就说‘你是我花钱买的’,那我可受不了。你一个铜板都不能花,要是花钱买,我就不跟你结婚。”
那一年,董竹君只有15岁。
这句话要是放在今天,绝对是个冤大头。我想大概也因为这样,世上只有一个董竹君,却有无数个精明的利己者。
说这话,恐怕要挨骂。我身边的女友们就经常说我太替男人说话,可这些年,我最深切的体会就是,总想用钱衡量男人的女人,大多不太值钱。她们要么想借着婚姻一夜暴富的,要么是想买张长期饭票空手套白狼的。
可这两种人,结局都不太好。想一夜暴富的,成了骗子的盘中餐。想找饭票的,成了免费保姆。真的应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富婆闺蜜曾经跟我说,女人这辈子的脸结一次婚全丢光了。
话说得挺狠的,但也挺准的。但有些女人就是这么荒唐,越是买不起的东西,越想别人给。可是,她们从来不明白,男人给不了的安全感,房子也给不了。
这个闺蜜结婚的时候,男朋友胆战心惊地试探她,是不是惦记着她婆婆的那套房。闺蜜气得要分手,每次一见我就是同一句,“老娘差他那套房吗?”
真是越有底气的女人,越不怕付出。
我不是说,男人不该为女人付出,女人活该吃亏受罪。而是说,婚姻里,没有谁欠谁,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不容易,不是因为你是女人,就什么都理所当然。
其实,无论男女,做人得有一点基本的觉悟,你只配得上自己给得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