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发觉得双眼朦胧看不清这人事了,表面有其的说法,转到背地里又是另一番说辞。我并非觉得其余人不是如此,因为我更甚之。原因似乎在此罢:我幼时是个贪玩的料,往往按不住性子,去到别人家瞎凑和一番,有次就出了坏:我在婶婶家玩时,瞅见窗台上立着一瓶状的喷雾,我便拿起来观望,笨拙的小手按着喷口,便有东西出来了,糟了!喷口是冲着眼睛的,霎时便觉眼前受了刺激闭上去了,随后便"啊"一声惨叫,闻声而来的婶婶急忙让我冲洗。后来我知那是除蝇剂,反倒拿来浇人了。到如今,这双眼还有些隐隐作痛——脏物是洗不净的。我的确道明了我这情形的原由竟是小时就有的。眼里满是脏物,看到的难道会是净的吗?这也为何是我自小到大只能大体瞧见人事的表面,捅不破真确现象的原由了。
因此,有人真切切哄我,我便信;假惶惶骗我,我也辨不出真假。说是等同于任他人摆布也不为过。别人眼里无或少脏物,自然也就大体能分辨出。于是乎我便"出类拔萃’了",与永不同",倒是好忽悠了。
一便是这父母。说的是"哀哀父母,生我劬劳"。鲁迅先生便说了"以爱代恩",他们自己苟全了生命,对自己无恩;有了后人,其对后人也无恩。讲的什么幼者本位之类的话。落到我身上恰恰到了反面了,他们一味强调"恩",说将我育成仇人了,无孝了,却恰恰没反思自己的爱是否是真尽到了。
二是朋友。我朋友中便有"出类拔萃"的,他似乎长相与话语一个模样——犀利。单是他讲的话就常常击我痛楚,但过后又会腆着脸来认错,好不虚伪。许是别人看不到他的坏,于是乎与之玩闹,伤了怨谁?他会腆着脸圆回来呗,于是忘却,再一次,忘,再一次。无可止境地过去。
话又回来,父母与朋友间或欺我一两句,画一两次大饼,我便看不透了,直至漏出,我才感蒙蔽颇深,恍然大悟,因此我便仅记得他们的坏处。于是便归结于我眼里有脏物,所以看不到好东西。还是讲这人事是被了净皮的脏物——我窥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