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一如既往凄凄惨凄惨的到来,我一如既往凄凄惨惨的感冒。简贞说游走在记忆与遗忘边缘的,都是一些细微的琐事。我现在所能捕捉的也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片段。
在家吃过晚饭,外面的光景早已由白日跳转成黑夜,应该是老天爷玩心大发在快速的按着频道键,将天色顷刻间变换了。大地被夜色罩着,我们被火炉的温暖罩着。这次又有感冒的迹象,赶紧跑去厨房切几片姜片扔进铁杯里,接大半杯水开始放在火炉上慢慢等它加热,烧开,滚动,看着热气一点点升腾,又消失在炉子上方,再咕噜咕噜的冒泡,这个过程总是最暖心的所在。
一家人看着什么电视早已忘记,电视的声音成为一个背景,妈怕是在磕瓜子,她的面前想必已堆了冒尖的瓜子壳,爸和妹也许认真看电视剧,也许在翻转正在炉上烤的红薯,我心里的主角是那一杯渐渐烧开的姜水,盯着姜片作上下的起伏,四周是最为温馨的炉火,我沉浸在其中的氛围里。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否?”古人怀想的是那一杯在萧萧的冬夜可以驱寒的酒,还是那位问着“能饮一杯否”的人儿。我只知道我现在怀想的不是那份在等待中缓缓烧开的姜糖水,而是与家人在一起他们的提醒,“感冒了,记得去煮杯姜糖水喝。”
姜片开始在杯中翻滚,再煮一会儿,我要去掉姜片,加一点糖,假意吹吹热气,在等待稍冷的过程里不断的搅拌着它,再顺便和妹抢抢快烤好的红薯。等杯子不再烫手,便合着姜的辛辣,糖水的一丝甜混着饮尽,喉咙里不多久尽是姜的辛辣。
好无聊啊,那么去煮杯姜糖水吧,和着辣,和着甜,和着暖,此刻的天地都被姜片滚动的气泡氤氲成模糊慵懒的猫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