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年是甜的。过年了就会有很多糖吃,有压岁钱可以收,有小摔炮可以玩,还可以跟着一群小孩子挨家挨户捡没有炸掉的炮撕开了炮皮,把火药洒在纸上点着了火呲花 ......
十年前的年极具仪式感,妈妈会做萝卜夹肉、白菜卷肉、蒸香甜的大馒头点缀上红枣、还会炸松软的大丸子、外酥里嫩的炸鱼肉、炖汤汁香浓的鸡肉......
十年前,孩子们对于过年是充满期待的。农村的孩子、平时父母都出去打工了,爷爷或者奶奶带着,没有什么好看的衣服穿,也没有糖果花生果子之类的吃食。只有到了过年时候,父母都回来了,好看的新衣服和好吃的东西才算有了着落。所以孩子们总会很期待过年,当然十年前的我也一样。我期待只有过年才可以拥有的新衣服、只有过年才可以吃到的糖果、期待那种只有过年家人才可以聚在一起的机会。
十年前的年,年味十足,含着孩子的期待、人间的烟火气、家人的亲密,拥有温暖的仪式感。
01
关于年,到现在为止印象最深的便是吃。
我母亲很会蒸馒头,冬天的时候天气冷,馒头不容易发。妈妈就会给馒头们做好“棉被”,柔软的稀白纱布包裹着松软的棉花做成的被子,覆盖在温热的面团或者切好搓好的馒头上面,最适宜面团和馒头保温生长,长成白胖娃娃。
印象中蒸馒头用的火也是很讲究的,柴火要干、火要旺,这样蒸出的馒头才会白白胖胖的,松软好看。火候够了之后不要马上揭锅盖,要等锅内的热气稍微降下来点再行动,揭锅盖早了的话馒头会变得粘牙,就不会绵软有弹性了。
我特别爱吃馒头上嵌着的那些枣,有的枣子嵌在馒头底部,有的嵌入内心,有的却在上面,我就只能吃那些既在表面又在底部的枣子了。虽然吃不到多少,但是特别满足。馒头一出锅,满屋子满心都是甜蜜蜜的味道,特别幸福。
炸大丸子也是项技术活,有的家庭丸子炸的很硬、不松散,母亲告诉我是因为原料中掺的油少了,馒头碎变“死”了。小时候的丸子原料是拿馒头搓碎了二次加工的、加盐、葱花、猪油、姜和其他佐料捏成丸子,最后挂上面糊放到油锅里炸,特别香。
02
关于年,除了吃便是和年有关的各种仪式。
年前一天,吃过午饭家家户户便开始包饺子,准备明天早上吃。贴春联、给家里过世的老人上坟等。每年贴的春联都是父亲是主力,我跟弟弟负责搬板凳,站在下边看春联贴的正不正等。门口的那棵梧桐树,从我记事起,便成了“出门见喜”必贴的位置。如今回家看它,它已经从翩翩少年长成英姿飒爽的青年,更似已经有了苍老的态势。这天晚上呢,门口外边会放一根长棍,按照母亲的说法说是为了防止钱财跑出去。
过年这天,爸爸、妈妈和我、弟弟总是起得很早。爸爸最先起来,在屋里点上蜡烛,把鞭炮挂到安全的地方,烧水煮饺子,下饺子的那一刻,把鞭炮点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迎来新的一年。在烧水的同时,妈妈会拜家里的神,祈求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孩子们健康无灾等。弟弟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一个,吃完饺子天微微亮后便迫不及待的找没有燃放的炮撕开来玩,还能收到来自亲戚带着亲戚祝福的压岁钱。
这一天,出了门便会遇见许久不曾见过的人物。那些活在爷爷奶奶村里人嘴里形形色色却不曾见过的人,都在过年这个节点得以回家团聚,得以和村里人说说话,说说自己这一年在外遇到的人和事、苦和难。
如果过年这天天气比较好,母亲就会和村民一样,去离村不远的庙里拜拜,保佑一家人在未来的日子顺遂平安。这一天,庙里总会积攒很多香灰,这些都是大家各种各样的新年愿望啊~我认为,拜神是一种仪式感吧,一种让心里踏实的仪式感。
关于年,有很多有仪式感的东西。这些仪式感,赋予年在人们心中特殊的地位和意味。我认为,都是仪式感下的温暖吧。大丸子,馒头,饺子,鞭炮,压岁钱,这些仪式感下的东西赋予了我印象中的年最温情的记忆。
如今,村里留下的人大多就是老人们了,年轻人大多在外打拼,有时候过年也不回来。我渐渐感受不到年味了。过年这一天,出门再也见不到爷爷奶奶嘴里那些在远方打拼的人。
关于年最清晰的记忆,也停留在十年前了,那时候我十二三岁。这一整天都是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感觉天都是热闹的红色。
如今,我二十多岁了,想感受儿时的年味,却再也找寻不到。
大抵,仪式感下的温情岁月,也只停留在记忆里罢了……
#羽西×简书 红蕴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