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纯是我少年时期的暗恋者,一个我曾经的爱人。
我天真地以为,十几岁的爱情说走就能走了,我也以为,我们可以从十几岁到几十岁。
直到后来,一个闯入者将我们这段感情撕得粉碎。
他是个体育生,个子不算高,但眼睛很大很明亮。
他和我不同,阿纯说我的眼睛不亮,里面是淡淡的灰色,看不见任何东西。
她总觉得我不爱她,因为我不善于表达,所以她总是疑神疑鬼。
她占有欲很强,不喜欢我和别的女生走的太近,也不喜欢别的女生亲昵地喊我的小名。
阿纯希望我只对她好,只对她一个人笑。
虽然她从未向我说过这些话,但我都知道,因为我能感受到,她周遭细微的变化。
她太敏感自卑,一点点小事会牵动她的情绪,也会让她陷入无限的痛苦。
我小心翼翼地照顾她的情绪,只希望她能好好的,因为我知道,想的太多不会有好的结果。
后来阿纯因为心里问题休息了,我们的联系也从一天中短短的放学时间减少为没有,有时也只能通过手机联系。
她太难受了,但是依然小心翼翼地照顾我,因为她在乎我,她不想带给我太多负面的东西。
直到后来,她去了一个有海的城市。
那里太美了,她太喜欢那里了,她告诉我,她想永远就在那里。
她在一个夜晚给我录了音频,里面是满满一段话,那些溢出来的爱意变成一座小山,将我重重压在脚下。
我幸福,因为我知道她爱我,我难过,因为我感受不到她无时无刻的痛苦。
在一个月后,我终于听到了那些话,我给了她很长很长的回复。
她那么期待我们的未来,所以我要让她活下去,我告诉她,请她在痛苦的时候想想我们的未来。
她亲口告诉我,她爱我,她想嫁给我,和我远走高飞。
我亲口告诉她,我爱她,我想娶她做我的新娘。
那些日子那么近,又那么远,远得看不见头,看不见边。
她常常看着我的那些话在夜里流泪,她不甘心,也不愿意就这样离开我。
可是那些东西,随着她滚烫的爱,一同流入了时间的长河。
我就知道自己不陪在她的身边,会出大事。
她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她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因为她利用着她给我的安全感,让我被蒙在鼓里。
她最近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让我叫她宝宝,宝贝,告诉我,她还想和我回到热恋期。
我知道她已经习惯了我们三年的平淡感情,我能理解,我也想和她继续甜蜜。
她又缠着我换了很多情侣头像,情侣id,我们做着普通情侣该做的事。
可是都怪我,我太慢热了,这导致她在遇到另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时,选择了更炙热的那边。
我们的爱就像一摊死水,掀不起波澜。
而另一边,她过起了普通热恋期情侣的日子。
他们每天互道早安晚安,一起换情头,一起打游戏,每天甜甜蜜蜜地关心彼此,分享着日常。
而这些事,三年前的我们也做过。
只是那时,我只能和她以朋友相称,而她也没发现自己的心意。
我们就那样度过了一年,直到她开始对外宣称我是她女朋友。
我没反对,也许那时候,我们的情苗就已经冒出尖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成了一颗大树。
我们一起度过了三年,三年啊,恋爱的日子实在太久了,太久太久。
她总是告诉我,她想永远和我在一起,三年,七年,十年,一辈子。
我也这么想,我觉得我们的爱情就像一座堡垒,积累的很高,哪怕顶端有破损,也依然能修复。
她告诉我,当她提出要和我分手的时候,我一定一定要拦住她,因为她一定一定会后悔。
我答应了,心里却不以为然,因为她给我的安全感一直包裹着我的内心,连带着那根戒备的神经。
阿纯总是和我说,她以后一定会下地狱。
我问她为什么,因为她说,她活的太痛苦,她早就把老天埋怨透了,上天又怎么能让她去天堂。
我心里难受起来,她那么美好,那么优秀,我们曾约定一起去很远很远的大城市,这种小县城,不足以容纳我们。
我想变得和她一样优秀,可她停下了。
她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了,如同当初的我们一样。
在我高考之际,她向我坦白了一切。
我一蹶不振,如同蝼蚁一般从好不容易爬上的半山腰滚落下去。
那年高考我失利了,从此只能停留在那个夏天。
我从此活在了她的阴影之下。
后来,我也和她一样,出现了心理问题。
我又想起了她曾经说过的话:
“任何人都不足以成为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我认为,因为一个人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那是极蠢的一种行为。”
我笑了笑,我记不清这是我们的第几年。
我吞下了几百粒安眠药。
从吞下的第一粒开始,我就慢慢数着我们经历的点点滴滴。
我从一开始的神智清明,变得模糊,直到我眼前昏暗一片。
我坐在马桶边,无意识地呕吐,可是药没停,因为我还在想她。
阿纯,你可以不用下地狱了。
地狱太冷,我替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