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首歌(1)

(原创)首发于微信公众平台“手心里的温度”

如果每一段岁月都是一首歌,那么十八岁以后的日子她会想起哪一首?

叶梓辛,女,生长在北方的农村,后又混迹于南方某个郊城。常嗔怪父母给错了皮囊,明明两个人都是双眼皮大眼睛高个子极其俊俏,到她那里为何只有小眼睛塌鼻梁还没有身高?

没有秀于形也不善修饰,双唇常常紧闭偶尔说多两句还要穷思不舍懊恼不安辗转反侧,“是不是是不是不应该这样说?”说好听点是性格内敛细腻温和,只有梓辛自己明白,其实就是口拙迟钝跟不上趟儿……

可是,在这个节奏明快人才济济各怀绝技的今天,“其貌不扬”“笨拙迟钝”的叶梓辛——要生存、要恋爱、还要从城郊走向世界,你觉得上帝给了她多少勇气?

梓辛想啊想,需要get的技能太多,手指好像都不够用,但是不管她有没有勇气,都必须纵身向前……

2008年,梓辛要去读大学了。爸爸担心梓辛迷路,所以决定护送一程,梓辛的哥哥读书时都是一个人去的,这是梓辛作为女孩生而具有的特权。

爸爸排了很久的队,只买到两张站票,全程二十四个小时。梓辛一再吩咐父亲,买硬座就够了,卧铺太贵。可是没想到硬座也买不到,为了赶在那天报到,无座也认了吧。爸爸是与泥土打交道的农民,他最擅长的技能也就是吃苦。梓辛是农民的女儿,她早已学会了体谅艰辛,摸索出很多省钱之道。

站票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多大的事情。

读高中时有一次,梓辛吃了一个星期的咸菜,回家得意地跟妈妈说,我这一周只花了几块钱。妈妈大怒,给你的钱不够花吗,谁让你省了,有没有你这么傻的孩子?说完,妈妈扭头出门,回来时拎了一大袋子零食,她跟梓辛说,你要吃好……其实妈妈从来没有缺欠过梓辛的生活费,可是梓辛因为看到过他们在家做玻璃刀时一把一分钱好生辛苦,她也看到过妈妈怎么一周一周的数好钱,说这个不能动,哥哥回来要拿。她没有办法不一分一毛计较地生活。比起花钱,她觉得节省更让她快乐。

虽已入秋,车内却还是夏天的温度。那趟绿皮车上满满当当塞的全是人,没有空调,只有几个呼啦转动但也感觉不到凉意的风扇。过道里人挨着人,爸爸为了往车厢里挪动,只好把那只奇重无比的皮箱高举过头顶,再寻觅落脚之处。

这是梓辛和爸爸的第一次火车之旅,她只记住了爸爸扛着箱子大颗大颗掉落的汗珠。爸爸要用这一程陪伴完成梓辛从依赖到独立的重大交接。从此,羽翼丰满,你要自己飞翔。

站票、燥热、空气极差。

他们摇了一路,终于到了千里之外的A城,这是一个普通的南方二线城市,节奏很慢,并不繁华,但是气候温润,空气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尽管一身疲惫,脚也肿得不像样子,但是梓辛却有说不出的开心。

只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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