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底色是悲凉

七个故事,七场悲伤而孤独的人生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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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节》一个因轻信而失身,决意要在女儿身上注入贵族之气的单亲妈妈。从小让女儿学习钢琴,节衣缩食让女儿接受良好的教育。为了提醒自己年轻时犯下的错误,砍掉了自己的小拇指;为了警醒女儿要洁身自好,在女儿面前果断地把自己的无名指砍下,用最狠的办法让自己的女儿明白,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必须亦步亦趋地按照“我”的安排走,却不曾考虑女儿是否接受,又承受了多大的精神和心理压力。妈妈的爱妈妈的执念妈妈的疯狂深深地刻进了她的骨子里!她需要发泄,需要宣泄!她想要做内心最真实的自己!她想要摆脱,可是,做不到!这是一种绝望吧!

《九渡》一个出生就被遗弃,历经九渡而未在世间找到安身之处的孤儿。从出生就在缺爱的环境中成长,渴望亲情,渴望关心,渴望呵护,而不是一个人被迫地蝺蝺独行。本以为可以和收养她的老师,两个人相互救赎,相互依靠,却一次又一次被抛弃。进少管所两年,监狱六年,远离外面的世界八年。出来,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工作,什么都没有,只身一人,连心都没有寄托,无处安放。最后选择了再次入狱,杀人,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自己在人世间的挣扎。监狱里的一年为一渡,渡,就是要从此岸到达彼岸。前八年他都渡过来了,但这第九渡,他过不去了,这次是死刑,轮着他穿那套红衣红裤了。再也不用担心不用焦虑不用彷徨了。想起《肖申克的救赎》,在监狱里做图书管理员的老头,已经习惯了里面的生活,出来后与世界格格不入,到处碰壁也不被需要,只一身躯壳,受不了这种折磨,最后在自己所住的地方上吊自杀…

《铅笔债》一对父亲失踪,靠母亲小卖部微薄收入为生的矿区姐弟。为了还十年前弟弟为自己偷铅笔的愧疚,为了弟弟能平安回家,圆母亲的心愿,和弟弟的债主签了合同,在债主的发廊里做四个月的妓女。父母之情,母女之情 母子之情在斑驳的记忆中充满着冷漠,沉重的铅笔债横亘在姐弟之间,十年,没有勇气面对与逾越,当姐弟之间的温情回归时,却以这种悲怆的结局收场。

《柳僧》一个失婚的三十岁女子,和被她嫌弃又怜悯的寡居母亲,为了让远嫁的母亲能在生前再看一次她的家乡,自驾来到了穷乡僻壤的小山村。母亲心里半辈子念念不忘的初恋,年轻时留存记忆中的美好形象,在见到那一刻,轰然崩塌。却也没想到,也是这一面,在返程旅途的半路上,独眼初恋带着两个儿子劫财害命。女儿生前对母亲来不及说得“对不起”也成了永远的遗憾…用这样的结局来表现人性,真的残忍。穷山恶水出刁民,要想文明,还是要生活富足。

《杀生三种》一个为了父亲不再遭受嗜赌成性哥哥得盘剥,突生杀心的乡间少女。附上中山大学文学系博士李德南的解说原文:小说里的伍娟,出生于一个底层的贫困家庭。她的父亲伍自明一天到晚来土地里刨食,能在晚上吃上一根黄瓜、喝上二两酒就已是全部的寄托;她的哥哥伍强则游手好闲,沉迷于赌博,变着法子从家里偷钱。伍娟所生活的那个村庄,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腐烂、衰败、野蛮的气息。在这样一种生活环境中,伍娟的存在是令人惊异的。她厌恶周围的一切人,除了她父亲,宁愿把爱与同情给予独眼的狗与毒蛇,也不愿意分给他们。伍娟对这一病态的世界有着清醒的意识,然而在不知不觉当中,她自身也无法抵挡那无所不在的野蛮与恶,被周围的人所同化。不同的只是病态的形式。否则,我们无以解释,她为什么会冷漠地用毒蛇去杀那位不争气的哥哥,又拼死保护那毒蛇。面对伍娟的结局,有心人难免要扼腕叹息;她那人生的底色,岂止是苍凉,简直是密不透风的幽暗。



第一次阅读如此伤痕累累的文字,第一次接触孙频这位女作家,文笔细腻,细节到位。在她的笔下,人物卑微且弱小,贪婪且不堪。她的书看完之后,久久不能平复。尽管故事结局令人唏嘘,甚至觉得牵强,但即使如此,依然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不知道她是有过怎样的经历才能写下这么多边缘人的悲情人生,或许这就是生活本来模样,每个时代每个人生都有不可言说的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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