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孩子
炎热的夏天,闷得人喘不过气,当人们都在院落里乘凉摇扇时。岳家的一个女婴哇哇落地。母亲却颤颤巍巍地摸摸娃的脸,泪一个劲儿地流……因为她是拿命换来的孩子,她本来的身子骨就差,再加上当时生活条件极其艰苦。大病小病都攒到一起,正当女娃需要母亲呵护与爱时,她偏偏染上了肺结核,在那个医疗条件极不成熟的年代,只能煎熬。为了保证孩子不被传染。她独自一人在最西边的一间茅草屋睡。想娃时,便挤在门缝里瞅。娃正需要吃奶,但她的奶是吃不得的。娃饿时 奶奶就给灌点稀米水喝。女娃喝不上母亲的奶水,瘦得皮包骨头。有时候只能偶尔去村子里借奶,那这要看时机巧合。
女娃刚蹒跚学步,父亲为了生活要外出做长工。临出门时,父亲给女娃随便起个了名字――平儿。平儿的哥哥大平儿2岁,那个时候基本是放养,流浪到谁家在谁家吃一顿。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饥还是饱。 有娘总比没娘好,虽然俩孩子亲近不了那个病入膏肓的娘。但好歹心中总有个念想。
又一年的春天来了。生命、希望似乎随着这个季节也欲发的呈现出来。平儿已经走的很稳当了,哥哥依旧在村子里流浪。一天两天,奶奶顾不哥哥,只能任由他在村子里乱跑。被关在小屋里的母亲也似乎“渐好”起来,是希望的种子在她心里发了芽吗?但愿如此……
日子它是个什么东西,能摧灭一个人的意志,也能激励一个人不停地前进。父亲一年中总得抽空儿回来看看俩娃。虽说当时的薪资微薄,好歹也能买点好面,让娃们吃个鲜。可怜的娃们,见到白面,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奶奶节省,为了白面多吃些时日,每次为俩娃做的馒头里面都多加了一些杂面(红薯面、豆面)。能吃个白面味儿都已经是奢侈了。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的更早一些,俩孩子的棉衣服还没着落。奶奶找邻居的大娘改了一件曾经平儿的父亲穿过的棉大衣。在那个年代,棉大衣可是冬天挡风防寒的宝贝。冬天的夜,又冷又长。那呼啸的寒风,刮的似乎越来越大,简陋的屋子里,奶奶、平儿、哥哥三人相依为命。院子里西北角的一间小屋子里,阵阵咳嗽声与寒风声交织在一起,时而高时而低,时而急时而缓……天终于亮了,刮了一夜的风也停了,小屋里死一般的寂静……就在这个漫长的冷夜中,平儿的娘带着无奈与渴望走了。
按农村的风俗,平儿的父亲和亲戚邻居给平儿母亲举办了简单的葬礼。可怜的俩娃却不知道她永远回不来了。失去了母爱的孩子,以后的日子怎么度过呢。但是父亲,很快从黑暗中走出来。他得继续工作将就着养家,时隔几日重新回到工厂去了。
在父亲走之前,哥哥被送托付给了远方亲戚,平儿送到了邻乡的姥姥家。姥姥家在镇上,生活虽谈不上富足,但好过于乡下。在50年代,那时的生产力极其落后,人们的生活水平基本处于饥饿状态。其实姥姥过的日子也不得清闲,因为舅舅和舅妈家四个孩子,都要她老人家一个人带。但愿孤独的孩子从此应该不孤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