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八月初九。一个阴云密布的夜晚,天黑的像是波了墨水一般,杨二林他娘做好饭等着儿子回家吃饭。杨二林四年前在村上做了管事的,家里人也都乐呵呵地享受着被羡慕的待遇。老两口门口张望了都好几回了,杨二林终于回来了,老两口笑呵呵的,连忙叫儿子吃饭,母亲那核桃皮样的脸笑着皱的不成样子了。
杨二林就不在家半天时间,老两口就感觉像是儿子半年没回家一样,这怪不得老两口这样,杨二林是家里的独苗,爹妈疼爱的很。
“小儿, 妈给你把饭热热”母亲皱着核桃皮样的脸开心地问着儿子。
“我不想吃,别忙活了!’杨二林冷语道。
老两口心里 嘀咕着:“这小儿昨了,咋个饭也不吃,是不是出什儿事了?”
“小儿,天气不好,是不是受凉了 都说了你个二杆子把衣服穿好就是不听。”母亲轻语道。
“你能不能不要吵了, 我以后村上不让干了。”杨二林大吼道。
杨二林在村上做事挣公分, 家里日子过的不错,现在不能干了,老两口也着急啊!
“不 是说村上做事的人添了不少吗?你怎么会干不了呢?”老父亲皱起眉头抽着老旱烟问着。
“杨高峰儿子高中毕业,他把儿子调过来,给把我去职了。”说到这里杨二林气得一拳画砸到炕板上。
“狗日的杨高峰,你儿子刚毕那儿小怎儿做,我小儿做了四年了,你个狗日的,老子跟你没完。”父亲气得咒骂起来。
杨二林听到父母亲的叹息,猛地从铺盖上爬起来,两只眼睛里闪着怕人的凶光。他对父吼叫说:“你们吵什么!我豁出这条命也要和他杨高峰小子拼个高低!”说罢他便一纵身跳下炕来。
这一下子慌坏了老父亲。他也赤脚片儿跳下炕来急忙捉住儿子的手。同时他妈也颠着小脚跑过来,脊背抵在了门板上。
杨二林急躁地对慌了手脚的老两口说:“哎啊呀!我并不是要去杀人嘛!我是要去告他!妈你法把书桌里我的钢笔拿过来!”
这下老两口更急了 ,央告他说“好我的老子哩!你可不要间这乱子呀人家通天着理1公社是上都踩得皮响。你告他除什么也不顶,往后把我们扣掐死呀!你可千万不能做这事啊....
杨二林混身硬的像一个树桩,鼻子口喷着热气,根本听去现劝大吼说:“反正这样子受气,还不如和他狗白的拼了!”
两老人哭成一气,他母亲摇摇晃晃,几乎要摔倒了,拖着那鹤骨龙筋的身子,嘴里一股劲的央告说“好我的娃娃哩,你再犟,娘给你下跪呀……”
杨二林一看父母可怜相,鼻子一酸,头痛苦地摇了几下说:“妈,你别这样,我听你的话,不告了.....”
老父亲低头倾躺着吸旱烟,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扬起那饱经世故的庄稼人的老皱脸,对儿子说:“你听着!你不但不敢告人家以后见了杨高峰还要叫人家叔叔哩!脸不要沉,要笑!人家现在肯定留心咱们的态度呢!”他又转过白发苍苍的头给老伴嘱咐:“二林他妈,你听好了昂!你往后见了人家的人,要给人家笑脸!唉,说来说去,咱二林以会后的前途还要靠人家照顾哩!人活低了,就要按低的来哩...二林妈,你听见了没?”
“嗯.....”锅台那边传来一声几乎是哭腔的应承。
桥边的柳树摇摆着,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了,只听见地上的流水声和山洪的怒声混在-起,这个夜晚恐怕不能平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