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菜不多了,母亲对我说:“这次你去买吧,也好透透气。”
我戴上口罩,使劲向下捏捏它的金属条,捂得严严实实的下楼了。门卫处值班的两个大姐,不知道在这里驻扎的第几天了,辛苦是真的,寂寞也是真的。寂寞的粉红色羽绒服大姐长头发,戴眼镜,冻的手抄布兜在大门前溜达,因为提前做好了出门攻略,老远的还没等着她开口,我便主动递交了身份证和房产证的照片,等站在屋里的黑衣服大姐登了记,就能出去。
出门了,本以为能换换空气,轻松一下,但占据了脸半壁江山的口罩却让我憋得难受。放眼东西,一个人影都没有。远处,东面直通马路的路口用绿色的网围住,西面也是。我只好开车往南,从小区穿过,邮局对面的路口也封了,凭着经验接着向东开,向南望去,前方宽阔的路只剩下一半,这里是唯一能出去的地方。路口大红色的帐子下坐着两个人,站着两个人。他们的眼睛齐刷刷地望着我来的方向,其中一个大哥招招手,示意我停车。下了车,排队登了记,这才放行。原本五分钟的路程,今天却用了十五分钟。这样严格的进出制度,其实是在保护我们,也让我们心安。
去和回,步骤繁琐,登记详细,但都非常顺利。不知道我是今天他们登记的第几个人,隔着口罩,我依然能看到他们微笑地问我手机号,和我说拿好身份证。特殊时期,只要大家都多一些理解和体谅,就一定能深切地体会到除了逆行的医护人员,驻扎在门口、路口的守护人,也是我们隔绝病毒的屏障。
二月初,下了几场小雪,温度直逼零下,整天整天的在外面,不好受。这两天,渐渐暖和一点,不那么遭罪。隔离病毒,但不会隔离爱,这是这个春天我听到的最温暖的句子。希望再暖和一点的时候,这些在门口,在路口的别人家的儿子女儿、爸爸妈妈们能回到自己的家,敞开怀抱,和等着自己的亲人说一句:“终于结束了,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