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下旬,由东往西平行而来的“天鸽”,搅扰身在云贵高原山区的我们。面对连不上的WiFi ,消费不起的数据流量,拨不出的电话,在长卧未眠的深夜里去顶楼寻找睡意。
夜已深,深不过我的深沉。星星稀疏地闪烁,多少“南京”将她梦幻出来,多少烟雨楼上接青云,虚脱了的腿脚慢慢下了楼梯,晕晕沉沉趟下去,遇不到朦胧睡意,就像没有见到她便不能安详地闭上眼睛。(我知道我的好朋友此时也应该没睡意,便寻了他聊会儿天)
一、结局——归还花儿,不再联系。
2017年8月16日 周四 晴转雨
他说这一天,他办完事情,推迟几天去好友家里蹭饭。脚步不觉之间还是走上那些枯燥的路,路过那些单调的街景,仿佛二零一六的那个暖暖的夏日犹在兮。小县城里每天依然升起平静又庸碌的光,一批批类似的高中生,一次次武装部的号角,在河带两山之间的水族民风装饰的低矮楼宇中来回穿梭。他也是如此,他近视度不高,刚好看不清行人的面容,每次抬头,总是渴望起来,想起那一张脸,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模糊之中竟都如此相似。十里柳树相对临岸,路人有几曾相识?是错觉,是压抑在心头不敢面对的结,是得来解开。路过风雨桥,相向而来的年少姑娘们,灿烂活泼地打量着初到的县城以及即将开始新的高中生活;倚栏午休乘凉的人们似醒非醒。倒是都柳江的河风一直不停的裹着阳光一浪又一浪播撒开,他张开十指感受到风还是去年一样的风,一瞬间,连带经年往事吹了过来,吹进眼睛,眼睛难受到只得把脸侧过去一边好不让人轻易看见。淡淡的是夏日的忧伤,迈开步子迫切地向着目的地——二中。
躲过精明的门卫大叔,跟亲切些的门卫小哥哥打了个幌子进校了去。正在施工的教学楼占去了主道,绕道前行便是足球场。他又犹豫起来,不知道足球场那一边会是什么样,用什么样心情才适合。犹豫之中想在小型的跑道上纠结,脚下是高中三点一线外的另外一个点。不曾想,剪不断理还乱的杂序记忆,被刺激到撕扯一段一段地绷紧起来。
高三时那个夏日,轻拂着忽冷忽热的身体,好似母亲掌心的温度(小时候与长大后母亲都没在身边)。他看了些什么东西已然记忆模糊,体悟着由心底涌上来不禁之间的寒气无情的侵袭浑身上下,绒毛耸立冻成了一根根刺,看不清楚是自己长出来的,还是被人扎上去的,一直往里钻往里扎,破骨抽髓。像休克的一躺,一眼过往,阳光一斜照进,破冰回神,一股暖意使绒毛懒洋洋的赖趴着。这心呐!赤裸裸的心呐!赤裸裸被冰封的心呐!冰封后解封了,无奈冷峻的色彩感染了面孔;挣扎着坐倚上花坛,伸直了腿使得接触阳光的面积增加,哪知,回寒冷起来,也刻骨铭心;咬着惨白的唇,渗出血,也不敢高声呼叫“好冷,我好冷,我好冷!”傲慢的鼻子僵挺着,仿佛要蔑视一切,唯有眼前的卑微。晴空万里的夏怎么会给心儿开个冷玩笑?呆滞的眼神瞥见到似有晴却无晴的山雨欲来,若满城的某缕风路过散乱的青丝,希望它会在耳边呢喃呢喃,都怪这未尽的春寒料峭。
他有个电话还是需要照常要打给一个高二的她。
“喂,你在哪呢?吃东西了没?”
“我在做黑板报,已经吃了,不陪你了,自己去吃吧。”
“……”
他思考了几秒后才不甘回应到,
“嗯,好。你好好……”
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听到了她挂电话的声音,他苦笑的继续说。
“嗯,好。你好好干活哈。”
一如既往的平静才能掩饰住自己心里来临的狂风骤雨,冰封千里,再到春潮洪流!
他不联系她,她是不会主动问候的,从这以后断了联系。某天在厚德楼遇到,雨中她撑着伞一起回励志楼教室,他先开口说,
“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
“春天也快要过完了,花儿在我这快要焉了,我把你的花还给你,你给你的父母好好养着吧,别那么轻易就移栽到别人那儿了,让她好好成长这样不管下一次她在哪一块土地还是哪一块草原,都能被护佑。”
她那忽冷忽热的性情在这一刻,他联想到就课本中像岩浆一样漫出来的笑容。分别后,他抬起手努力挥着,说道“再见,明天再见!”
她一脸茫然回了回头,看到他的挥手傻样充满了疑惑一闪而过带着解脱的快乐转头离开。
明天?他在心里冷呵呵地笑,哪有明天?明天是明天,也许是确乎的未来,也许是丢了的过去,不论在哪一片天空里,已然都没了他们一起。直至毕业那天早晨,他将要离开,才看到她发来的短信“对不起,我是很想来见你。”他们已经很久没说话了,有语凝咽,无从说起就这样吧,我早已到过别就这样在人潮中各自安好吧。他已经不需要知道她刚去外面和谁玩了几天才回来了,他知道他一楼的寝室一出门抬头一望,对面五楼寝室住的是咫尺天涯的她。他兴许又期待她在某角落不停地在遥望企图寻找到他的身影,哪怕一丝丝留恋。他不再告诉她自己最近的生活,不对等的交流总会心累,心累了不期待会有什么回应,尽管的自言自语地淡淡地说。心在一起,话就才一起。在新鲜感和现实正反的催化剂后,洒脱只是对于无望的感情最后一点怜惜。
二、中端——生活从来都不是唯一,来什么都可以是惊喜。
他在距离高考13天的时候,搬离了那个吵杂喧闹的班级寝室。他记得那近一个月里,寝室里打牌抽烟嬉闹的声音直到凌晨两三点,连带着午休都被打断。他本想一忍而过,却在宿管、班主任以及校长的无效阻止下绝望。班主任骂他咒他,因为他去其它班级的寝室丢了他管理班级的面子。他知道这个所谓的班主任曾经很亲切,但自打想要将他拿来当“领头羊”,实际是“背锅羊”后,才体会到是多么的现实骨感隔应。一样的,他知道在一个无望的世界里什么都充斥着悲哀,于是他自己搬去3班的寝室里。大家诧异的问缘由,他对外就说看上了3班女孩。
他在最后的13天的时间里,深夜有着很多室友一起背书,白天可以开开玩笑,去打打球释放压力,他们不是同班又分着文理科,倒是相互打趣。睡得舒服,活得开心。每到饭点,大家不约而同的是几乎全都最后时间来食堂吃饭。这个时候清净,这个时候人不拥挤,这个时候可以一起分享大家带来的炒肉丁,老干妈,豆腐乳……尽管有打不到饭的风险很大,至少吃的是一个食堂的大锅饭锅,没有非得从外面带来的才好吃。他说他记得食堂里的蔬菜还原了泥土的芳香,而室友说从鸡丁上羽毛的颜色判断,这只鸡被煮干净了。这些时候属于那些在别人都歇下时玩乐时放弃时还在努力的人,努力有什么用?他们知道的是自己的无望,却否定别人的希望。
他没告诉她,他换了寝室,她应该不知道的是一路过便抬头寻找她的他,最后凝固的照片上谁也看不到谁的身影。毕业前一晚,某高三同窗在熄灯后,在班主任和学校领导都走后拿起许多的瓶子在男女宿舍隔着一道墙,男生宿舍院子这一边摆了个桃心,没有蜡烛也没有烟火,却在我们男生眼中看来今夜它是最明亮的爱,燃了这一片青空!男生越聚越多,也不显得喧闹。楼上的唤着室友出来,楼下的他和室友在台阶上闲聊目光却跟随人群而去。在那个同窗大声近乎竭力嘶哑地呼唤他心爱的人的名字。
“ptx,明天毕业远行了,我大声告诉你,这些年我都喜欢你,我爱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没有任何回音,空荡的夜冷静得可怕!他附和同窗向对面大喊“sxx,我在这里最后说爱你,我知道你听得见,我就是我还是那样爱你,只能到这最后一个夜晚了!”几个大胆,对自己爱着的人,呼喊着,“, pXX/sxx/lxx,我爱你!一直都很爱很爱很爱,我要我们在一起!”对面女生楼楼道内早已挤满了张望打望的人,她们看的是热闹,等的是自己爱的人告白!楼上的哥们一起呐喊——“答应他,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此起彼伏的声音,将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有看似起哄的人,听着声音,分明是自己心里最渴望最真切的呼喊!期盼的在一起早已不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把这话说出来让她知道,其它的由命运交响或者沉底。
他不经意间才发现经常拿着话筒用喇叭大声提醒我们的宿管就在旁边,眼神迷离恍惚,是再次看到了过去吗?没人知道。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后,女生宿舍那边回了一声过来,“我也爱你,zXX!明天我来送你!”在欢喜的而泣的声音里,大家高兴的用“在一起”祝愿他们!他知道,他的那个同窗并没有等到ptx地回应,不做便会后悔,为了不遗憾,在最后一刻都尽一份力。
宿管大叔拿出来了广播说道,“快凌晨了,好啦好啦,再说一会儿再闹一会儿就赶紧睡吧,明天12点谁起晚了是要被撵出去滴!”大家会心笑了笑。
他醒来很早,他不知道是否忘记了她,他最后的时间里每一件事每一个动作充满了告别,新剪了头发时他对自己说旧的就随风而去吧,新是要长出来的。闷热的雨季令浑身雾数,用满盆的水不停地冲洗身体,就如水清洗得了灵魂一样陶醉,与她道别就像泼出去是水一样,不再留恋。他路过曾经一起路过的街头心里暗暗对自己说没有下一次了,再见。总好像能带来新旧替换的事物都寄托了祷告,若说更多的是祈求忘却也倒为贴切。
尽力的忘记,在雨中,在逃离这座城市,在独自去千里外的火车上,然而,做了这些就像是为了铭记与时时刻刻想起。也许是将爱给掏出来太凶猛,在粉碎中带来的副作用直到一年后的这一天。强行的忘却是无用的,又在无意之间淡然。
三、开端——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认识她,他跟我说有一天,他们食堂相遇,坐在一起吃饭,随意天南海北聊天,忽然她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后来,他在高三时9月份的某天,把她背上了99阶台阶,爬上烈士墓,每一级阶梯每一句情话地来到纪念碑下,在先烈们面前告白她,希望这初恋的他俩相伴一生,在“永垂不朽”的大字中瞎想这跟孙子女讲述两个人“辉煌的爱情故事”。
他牵着她的手,说要一句情话一个台阶的下,一路上不管来还是去,一直在她身边。她说不能都让他把话都说完了,她也要说。于是一人一句慢慢下台阶。还剩十多个阶梯时,话没有和路一起到最后,他俩的路也许早已注定不会一直一起走完。
他曾在那99阶梯最高点的地方回头指着这一座城坚定的说,在这呆了六年,想要去远方。想要去南京,想要读大学,读上去。做个教授搞搞改革。他在偏远山区的一个县,人们认知中最差的中学读高中,考上大学的希望渺茫,家里面,几乎放弃了他。亲朋好友听说他从最好的初中到最差的中学,将他列为反面教材,渐渐疏远。在高三那年清明节他去看望一个将要走的亲人,亲人对他说,“不就是去了二中嘛,学不学得好看个人,不要跟着不良习气走,人生很短,路很长,慢慢走,慢慢爬。我跟你姑佬爷挣下这个家业,也是一步步来的。假如给我选择宁可不要这么多的钱,愿要一个健壮的身体,哪怕是去捡垃圾。”她指床柜上的药继续说“看吧,这个药其实就是毒品,去警察局登记拿来养这命的,我已经几周吃不下东西了,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没有生下个孩子来,孩子们你们继续前进着,往上走能走就走,回来了,在这里,也勉强活着。”他早已湿透眼眶,忍回去,安慰亲人,说自己能考得好的,家里那些陈年旧事,该消逝就消逝去,糊里糊涂不操心把日子过下去。他跟我提起来时苦笑道,本来是去安慰看望亲人,没想到反被安慰,一俩周的时间吧,他的亲人安详的走了。他也不再浮躁,平静了下来,竭尽全力反抗这个命运。
他说,她说她最难养,她说她缺的是物质,她说法学专业最好赚钱。她说她有一朵花,把它给他养,养好了就是他的。她还说分手对于她来说很简单,无关痛痒。当然,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她有多少选择了的。他说他不想要多么有钱,想有个家,一个温馨的家,因为他感受不到的爱和温暖,在家里不被朽掉,在外面不会被腐蚀掉。他记得每次有时间在一起,她自顾自玩着手机由着他去学习,他也没学,静静地看着她对着屏幕一笑一笑。他并不知道手机里还有那么多另她开心的其他人。南方的冬天阴冷,没有暖气,在一起时他解开棉衣把她抱着包起来,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到她的温暖,为什么从没梦见过她,当时也没亲过她。她家里父母经常吵架打架,有时她也被误伤,手青肿了洗不了衣服。在他的家乡是不用硬币的,硬币纯属小孩子地上滚着玩。他看到了换了许多硬币给她,让她不要嫌弃就用学校的洗衣机简单洗洗。”
四、后叙——相忘于人潮,不再见
他高三的寒假时很短,她是高二的寒假很长,她去了广东打寒假工,他留在学校补课。经常的是断了联系,说忙,累,上班不许接电话。他很着急害怕联系不到她,一个劲地拨着一遍遍号码,他预感到他会失去她,他慌乱害怕,手足无措。直到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充满了怒气。她说她们被厂里不三不四的人缠着,气得要死,她说她对那边水过了敏,他只能隔着屏幕安慰她,为她祈愿。却不能站在她身边跟那群人说“这是我女朋友,有什么事先找我!”,也不能给她送过去过敏的药。她们被增加了十多天的时间上班,他愤愤不平,只期望她早日回来。她们被扣了千来块工资,他问什么原因,上班玩手机抽烟等等都有可能。他后来才知道原来她上班休息偷偷玩手机很频繁,只是在手机里另外几个人忙的时候没有顾到给她打趣调情骂俏,她才联系他。即使他在跟她语音时,一般只有他自顾自说话,他就能清楚的听到她一直在敲击屏幕打字的声音只是不知道消息回发给谁。他曾愤愤地提出请求给这段感情多一点时间,并没有得到真实诚恳的回应。当然,这也影响不了他的荷尔蒙胡乱地散发,他坚定相信一如电视剧寄爱情的忠贞。他陪她熬夜,等着她下班,隔着屏幕坐了一夜,包括那晚除夕,还有那晚2月14日。她睡着了,没注意到有个人还在这里等她说晚安。当然也没了早安。重读机器式的交流最容易厌倦,可也是最长久,最常见,只是换了个人说。
那是初春的时候,收了假快两周了,她才回来,可是遇到她,他感受到的不是久违的邂逅,反而是一种距离感,尴尬。俩周后她对他提出分手,他死活不同意。就这样僵了下来一个多月。她失眠,他当然也不知道是她晚上对着手机干了什么。她说还是分吧,她手机里一直有其它几个人在追她,都在他出现之前,条件比他好,周末都开着车带她出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玩,收假的晚上她可以跟他去超市买大包大包的东西,她喜欢在外面浪,不想回家。她曾蔑视地问过他,“你知道,周末开车去遥远的地方,有一座原始森林,车里开着嗨皮的音乐,飞快的车扬起一阵落叶,坐在车里是什么样的享受吗?你根本不会懂的!”他反问“这就是每到周末永远打不通你的电话的真实原因吗?”她哀求道“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好,可是没办法喜欢你,本来我以为我会在后来喜欢上你,可是没有!我们还是分开吧!别缠着我了!”他不懂,手机里的人那么坏,那么遥远,为什么不喜欢现实生活中对她真实的自己。他依旧死活不放手,他觉得他能给她幸福,承诺好的幸福还没实现,他怎么可能罢手!就继续僵持着。他以为也许他考上了大学,她看到了他有自己的实力,是潜力股,可以成为她坚强的依靠,就能拯救得了他的爱情。我不厚道的笑了……
邻县有个名为“龙泉山”的地方,五一去了山上是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很美。还有几周就到五一,有个三天的清明假期,放假头天他约她出来,她心情不好,他和她来到这,这座山脚下,爬了一会儿听路人说山上还是绿色的花没开多少。她停住了,不再往前走,借了他的手机登录某企鹅玩着,任由他在旁边千言万语地说服。她面对手机屏幕痴痴地笑了,看不到的是他游走在脸上的无奈和凄凉。后来他不知道,她和另外一个人在五一时来了这里,看了烂漫的杜鹃花。
爱情有时候卑微到犯贱,他多次地祈求不要分开,努力地做好每一件事,考好每一次试。高考也越来越接近了,后来他们约定,每一周他们只有周三和周末下午吃两顿饭的时间在一起,没有手机联系,当然也可能联系不到,他要去她的班级找她,她拒绝他去她的班级找她,她的同学见到他总是在笑,像在看个傻子一样。他开心地把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们同学们认识,他没有认识她的朋友也没有认识哪个同学。
分手理由可以很多,借口和掩饰也很多,他真不该坚持,绿苦果还是得自己吃。活该!不爱就是不爱了。死缠烂打委屈求全,用三年后的流行语说,就是“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忽然某天,他好奇的小心翼翼趁着她不在,打开她的手机(或许她特意的让他看到只是他装着不知道以为她不知道。)看看她说的那些追她的人是什么样。随之而来,他也知道他自己在她和别人的打情骂俏中就是块狗皮膏药。这才意识到已经被告知的潜在含义,但他避开了真相,没有抓住主要的矛盾。后来他才领悟到她想保护他的男人尊严,劝他离开。她不想给他种上绿油油的草原,结果,他还是被自己的一厢情愿更绿了。(我倒是觉着她是把他从鱼塘放生到森林中。当然这是后话。)想到这他心凉透了,靠自己幻想凝聚当爱都崩碎。他说他可真傻,到这时才明白过来究竟是为什么会这样。那个暖暖地夏日,他就在足球场上静静地躺着,晒不掉的余寒,将他半夜冷醒。他说那几天忽冷忽热,很痛很悲凉!我跟他说,喝点酒可以暖身喝点酒可以消愁,他说喝了过敏,喝了头疼,还是不喝了。可是他还是去喝了,在高考的前几天,他自信的跟我说可以放下了,好好高考了。
后来他去了南京的北面一个城市,喜欢历史,被安排了法学专业。恰巧我们是同学,知道他的某些某些。高三下学期的时间里,他的学校周末不补课,节日放假多,许多人玩掉了三年,开心地过完看似疼痛的高三。他记得那个最要好的朋友,一个走读一个住校,有时间了,一起去喝酒。说说各自的苦恋,说说未来怎么怎么走。他后来也没联系她,她说了几句话,他手欠抽地点到她的赞。直到删了她。他说,最后一面是毕业后不久的某个周末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地痛,邀了一群朋友去喝酒,大家是不知道他还没放下的。在街上,她走过来没看到他,他假装笑嘻嘻地从人群中跳出来向她打招呼,她礼貌性的假笑一下,低头看手机不再说话,戴上耳机消失人海。她或许早已放下,而他也许在那一刻也放下了(他对于她对于他的最后念想都没有期待到),只是伤痕的疤还没好。走来走去,变得不想流浪了的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去了很多地方,再到后来回来这个学校,就此在跑道上用脚走出了一个句号。
回忆此情种种,湿了眼再没流出来。他一年以来不敢来这座城市,不敢来这所学校,在次次不甘又懊悔后,总该是要放下时,“放下”已经悄无声息后知后觉,庆幸的是走了过来,去了远方。
五、回到结局的开始
他走在跑道上还没走到半圈,雨淅淅沥沥地飘了起来。最后一次洗礼吧,走过了,就不再回头。
他说他转了一遍校园,现在的校园属于当下的学生,他是要去开启新的真实爱情故事,就回来了。找个了原来学校门口的一家米粉店,那位阿姨还记得他,他每次来吃粉都是切宽的加粉的。那个味道还在,清而香,淡而甜。他跟我说一碗粉他能吃出四个味道,看你往哪边加些什么调料。原味正是一周待在学校里最想念的味道;加点辣椒酸,就像童年自己煮的酸汤饭;天热了放些醋,凉快;天冷了添些酱油,暖和着。正如看到的体会到的事,你往哪想,它就会有什么效应,当然有的是反着来的。
老人家常说,拿着筷子距离筷尖越远,男的娶到越远的姑娘,女的就会嫁到很远地方。而一开始他就拿到了最远。他说,他要朝西北去戈壁沙漠,他说他要朝东去面向大海,在很多的老师建议留在黑今省内后,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填报了外面的学校,有时候他就是这样倔也是这样顶牛!令大家没想到的是,他还真都去了。
听他吹完这些个臭牛皮,已经凌晨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