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将窦不疑,家在太原,为人勇猛,胆力过人,.年少时豪放不羁,常随意气相投辈数十人,飞鹰走犬,一掷千金,了不在意。众人皆言某处道路闹鬼,其鬼身长二丈,每到阴雨天黑后就会现身,有人甚至因此而被吓死。不疑的同伴互相赌斗说:“能往那条道上射鬼者,奖钱五千。”众人都不敢应声,而不疑却主动揽下了这活。
入夜后,不疑便骑马望城外而去,他的同伴心想:“这家伙可别一出城就找地藏起来,等到第二天再骗我们已经射过鬼了,这不可不防,还是偷偷跟他一起去的好!”于是这些人便跟在不疑后面,也出了城。
不疑刚到鬼出没的地方,就正好和刚刚出来吓人的鬼撞了个正着,不疑连忙引弓急射,鬼中了一箭,慌忙夺路而逃,不疑在后紧追不舍,鬼连中三箭,继而慌不择路坠落到了堤岸之下,不疑没有再追,返身而走。不疑的同伴在暗处全都看在眼里,不禁大为惊叹。
第二天,不疑和同伴们到堤岸下去寻找,只找到了一个用荆条编的破方相(古时驱疫避邪的神灵),旁边还有不疑所射出的三支箭,自此那条道路上的鬼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疑胆气豪壮的名声也是远播在外。
(上面都是铺垫,之后才是正文)
尔后,倏忽几十年光阴飞过,不疑已变成了七十多岁的老人,但雄壮的气概仍旧不减当年。
天宝二年冬十月,不疑到外地去赴宴,酒意阑珊之后,忽然起身要回家,主人苦留,不疑便让自己的随从全都留下了,而自己则骑着马,趁着黄昏望太原而去。
主人家距太原相去近百里,不疑纵马奔驰,不敢稍停。此地本是古战场,道路两侧尽是榛莽荒丛,狐鸣鬼啸,一户人家都没有。可等到天黑后,马上的不疑却忽然发现道旁竟然全都林立着店铺,灯火通明,连绵不绝,当时月满中天,云淡风轻,不疑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大怪。却没想到骑着马越往前走,前方的店铺就越多,喧嚣如闹市一般,男男女女成群结队,或歌或舞,饮酒作乐。
不疑本想催马赶快离开,却突然不知从哪跑来上百个小孩子,手牵着手将不疑团团围住,并一边用脚踏着拍子一边唱起歌来,不疑惊慌失措,忙折下道边的树枝来,挥舞着驱赶那些小孩,孩子们哄然而散,不疑才得以驱马前进。
但没走多久,在一家旅店前,就又被二百多个身形高大,穿着华丽的男女围住,并同样围着不疑踏蹄而歌。不疑大怒,挥起树枝连连痛击那些人,转瞬之间,数百人澌然而灭。不疑这时简直要被吓疯了,不敢再向前走,引马下了大道,转而投奔荒村。
不多时,不疑便走进了一座村子,村中的房屋全都宏丽气派,但不疑连叩了好几家的门,却都没人答应,不疑扯开嗓子大喊,竟仍然不见有人出来。村中有座庙宇,不疑心想这里或许还安全点,便走进了庙里,将马系在柱子上,自己则坐在庙前的台阶上,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一个穿着丧服但却浓妆艳抹的妇人不声不响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不疑跟前,并毕恭毕敬地行礼。不疑问她所为何来,妇人答说:“我见夫婿独居,所以特来相伴。”不疑问:“谁是你夫婿?”妇人答:“就是你呀。”不疑心知其定是妖魅,遂起身击之,妇人仓皇而去。
妇人去后,不疑回到了庙里,勉强找地方睡下了。结果没睡多久,从房梁上忽然掉下来一东西,正好落在了不疑肚子上,体型有盆那么大。不疑用拳头猛打它,那东西便发出了类似狗的哀号,随即自己跳到了床下,落地化为了一团两尺来高的火人,满室都被其照得通明,很快又一头钻进了墙壁里,不见了。
不疑心想这庙里也不可久留,只好强打起精神牵马而去,最后在片树林里停了下来,一直呆到了天亮,等到他家人找到他的时候,不疑已经痴痴傻傻如同丢了魂一般了,在抬他回家的路上,还一直不停向人讲述着他昨晚所遇到的一切。(出《纪闻》)
简评:其实鬼市里的人对老大爷挺友好的,不论大人小孩都围着他唱歌,还有年轻少妇愿意自荐枕席,那个火人怪物被打了几拳也只是自己逃走了,全程没有一个人对老大爷表现出敌意,所以老大爷被吓成这样多少有些自己吓自己的意思。
(非原创,来自网络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