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
指针和秒针交替的声音在凌晨3点特别清晰。
她翻了个身,听着猫彼此起伏的呼噜声她也特别清醒。
她索性半坐起来,点了一根烟,借着烟头的微弱星火,顺手端起床头桌搁置的半罐啤酒一饮而尽。她急切把酒从喉咙压迫在胃里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甚至还有酒沫不安分的窜出来,滴在她胸前的纹身上。
“嗝……”她很不雅观地打了个酒嗝,然后随手抓来手机,把微信上密集的红点一个一个点消失,在打发完强迫症的心烦后,她起身下床径直走向了浴室。
地球上的城市,天生适合谈情说爱,城市里人的灵魂,却没有天生适合谁。
她把身上的唯一的一件内裤脱掉,站在镜子前,注视着自己也是在等浴缸的水蓄满。
“睡不着。”她对镜子的自己说,但她没有回应她。
浴缸水满到漫到了她的脚边,她才回神,带着洗澡专用小黄鸭,投入了浴缸里。她把自己半埋在水里,只露出眼睛,专注地盯着微微漂浮的小黄鸭,她突然想起了电影——《重庆森林》的某个镜头:
【
她走了之后,家里很多东西都很伤心。每天晚上,我都要安慰他们,才能睡觉。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瘦了?”
“以前你胖嘟嘟的,你看你现在”
镜头一转,梁正对一块香皂在说话。
“都扁了,何苦来的呢,要对自己有信心才行。”
梁继续对一条湿乎乎的毛巾说。
“唉,我叫你不要哭嘛,你要哭到什么时候啊?做人要坚强一点嘛,你看看你,卧在这象什麽样子?”
“唉,好好,我来帮你个忙吧”(把毛巾拧干,挂起来)
“是不是舒服多了?”梁开始对布玩具说话
“怎么不说话?”
“别生她的气啦。”
梁手中换了另外一个巨大的白色长毛狗布偶。
“每个人都有不清醒。的时候,给她个机会,好不好?”
梁对一件衬衣说话
“是不是很寂寞啊?”
“才几天嘛,用得着这样子嘛?”
“你冷啊?我给你点温暖。”
……】
她边回想的时候,边在水里用嘴吹水泡——“咕噜咕噜。”
小黄鸭被吹地摇摇摆摆,越来越飘向浴缸边缘,就在离边缘还有0.1公分的时候,她突然从水里冒出来,一把抓过它,问道:“你喜不喜欢和我洗澡啊?”
小黄鸭没有回答她。
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
她坐回床边用毛巾擦干头发,猫也慵懒地过来蹭了蹭她的腰。
她利索的穿好衣服,放好猫粮,开开房间灯,穿上鞋子,走出家门,合上门之前,她愣了一下,学着梁的样子,对猫和家的物件们笑着说了句:“我出门了,你们乖乖等我回家哦。”
她站在人头密集的公交站等公交车,来来去去的车辆,红绿黄殷勤切换的交通灯。
旁边卖早餐的老人家给熟客说起节气歌: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每月两节不变更,最多相差一两天,
上半年来六、廿一,下半年是八、廿三。”
今天是处暑了。
她细细听着。
“原来今天处暑了。”她心里想着。
人群开始熙攘,让她知道公交车来了。
她挤上了车,车启动后掠过的树影闪的特别快,她有点开始想念家里的猫和家里的物件们了。
次日凌晨3点
嘀嗒……嘀嗒嘀嗒……
指针和秒针交替的声音在凌晨3点特别清晰。
她翻了个身,听着猫彼此起伏的呼噜声她也特别清醒。
她索性半坐起来,点了一根烟,借着烟头的微弱星火,顺手端起床头桌搁置的半罐啤酒,靠近嘴边时,她突然停住了:“处暑,走了?”
……
处暑之后是白露,但处暑其实在等秋分。
秋分呢,秋分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