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虽自负标榜是“最高级的动物”“万物之灵”,然对这喜怒无常瞬息万变四季不一的天气仍然无法笃定已完全掌控。天气持续高温,每从室内出来,就如一千万个无形的高温气体分子争抢充斥进毛孔,与皮下脂肪来一次亲密的相亲活动。成功挤进毛孔的就榨出汗液来,让它们糊粑粑的黏在肌肤上;没成功挤进毛孔的,就堵在毛孔处,硬是让人体内热气没办法往外使,只得在体内乱窜,在肺腔下点火。然而,不管哪种形式,只要是在夏天,出去横竖都是遭罪。刚被空调安抚了的心,因为外出又被躁动了起来。于是,破罐子破摔,反正心情都躁动了,还不如趁机更躁动一番,拣了本鲜活似火的书--《围城》,在火车上啃了起来。
爱情,永远可以是文学里排名第一的话题,它不会像科学那样因为时代而过时,也不会像哲学那样需要有非常高深的读者。故事可以新颖,也可以落入熟套但引起共鸣,甚至可以平淡如水,然如茶耐品;有时架空穿越幻想也可以有大批市场。那么,为何如此呢?我想,还能因为我们无法掌控吧。就如天气一样。国外的人相遇一来谈天气,不就是因为天气时时不同吗?如果天气每天都是春天般20度,阳光明媚,气候宜人,虽美,但也失去了谈的必要了吧。单一形成习惯和规律,多变才令人刻骨铭心。所以,大多数作家趋之若鹜,笔墨点画无数唯美亦或悲伤的爱情故事。爱情的神秘美感是文艺家们灵感的催化剂。更甚者,也许人类,古往今来,撬开科学大门,探索历史古墓,研究生物动向,分析哲学思维,却还是难以解读爱情谜语。
每本爱情故事,或多或少都有相似的套路,不管看过多少本言情小说,研究过多少本“恋爱大全”,真成了主角,什么“给对方空间”、“懂得时时放手”、“问题不要留在明天”之类的道理全部被丢进潜意识的“回收站”里,感性霸占大脑,先赢得一场口水战再议。那些理性的东西,只有到和平握手之后才会被从“回收站”里再次拖出。这是每个爱情悲剧的开始,也是每个爱情故事神秘之处。
读《围城》的时候,方鸿渐(男主人公)经历的爱情让我觉得被困在了一个笼子里,挣扎不脱,却也觉得痛苦的不行。他害怕自己先一步踏进了爱情的漩涡,又懊恼于对方不踏进漩涡,当双方踏进了这爱情漩涡,又气愤于自己怎么没在外面多待会,怎这么不留心就被带了进来。他就像还没有真正明白工作为何物的工作新人频繁跳槽寻找此生最合适的工作一样,从这个城堡里跳进那个城堡。回首才发现,每个城堡都被围墙围着只留扇窗让自己羡慕外面的美好。
爱情就是那么有魔力,把两个成年人硬生生换成小孩的心智,唯独长进了较真和赌气。你一言我一语,非得争个输赢。你猜来我猜去,必要称出心意。甜蜜腻歪互撕争赢吃醋生气。千姿百态千奇百怪,前一秒刚发誓“今天不吵不闹,甜蜜去看电影”,后一秒就开始翻出陈年往事辩论“谁最没良心”。爱情就如一场甜蜜的战场,赢的战利品是暂时的优越和自豪感,输的是一肚子的气烂在肚里。下一次再战又和上一次结果无关,就看谁更会诡辩,谁更能不讲理。当然,我还是急于艺术表现而讲严重了些,以上的情况是当爱情遇上了婚姻的表现形态,是方鸿渐与孙小姐的恋爱方式。
爱情初来乍到的时候,往往是甜的。甚至“见面的前后几天,心情都是好的”。嘴角是向上的,眼角是弯弯的,甚至眉毛都以最舒适的方式舒展开来。所有的荷尔蒙像商议好了般争相合成。思念像坏了闸的水龙头,由不得自己。沉默寡言的成了话唠子,刻板闷骚的成了幽默高手,哪怕想着这个周末即将到来的约会,都觉得这几天嘴里都含着蜂蜜。这是唐小姐给予方鸿渐的体验。只可惜,感性的爱情堡垒如娇花,虽美却经不起风吹草动。城外的风沙不过耍了点小心机,就能将花儿置于死地。
爱情只是钱钟书的《围城》所要表达的最浅显的东西,人生到处是围城,远在天边的如隔着纱的曼妙西施,当真翻山越岭走近,才发现那不过是东施效颦。就如那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不过,今日我不愿费太多笔墨吹嘘人生的深层含义,我有点较真儿想说明白书里最浅显的爱情。遗憾的是又一次失败了。
每次想描写爱情,我总是想把所有看过的听过的关于爱情话题的故事做一个总结,希望把爱情至少定义明白。可惜每次到了最后,都会如今日一般落入俗套,赞扬爱情的甜蜜,愤恨爱情的神秘。然后就不了了之,草率结尾。开篇之时,誓写一句惊骇之言,把爱情剖析个透彻清晰,不料,写到最后,还是在圈内,偶尔换种修辞手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