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觉得那块田地好长好宽好大,大的麦田里的草从清晨开始锄,锄到中午也就锄了一点点,大得还没锄完手上已经磨出了血泡,大得从地这头跑到那头都累得气喘吁吁。
小时候,觉得好讨厌那块田地,每年到了雨季,山洪来袭,总会把田地冲好几个大口子,等到放暑假的时候,总需要把田地里高的地方的土挖出来填冲出来的口子,直到填平,年复一年,似乎永远也填不完。
那时候童年大部分时光似乎都在田地里渡过,田地带给我的只有无尽的劳累和忙碌。春天的时候,我们放寒假开始给麦田锄草,手上的血泡烂了又长,红了又黑,最后长成了一块硬硬的茧,等开学的时候,那个握笔的手指总是长满了肉刺,手心里的茧子握笔的时候总是疼得甩了又甩,至到茧子一点点脱落,新的假期又开始,新长好的手又开始重新磨出血泡,结茧,脱落…
等芒种的时候,麦子开始成熟,我们放麦假,每天晚上7点我们都会挤在电视机前看《新闻联播》,父亲总会边看边讨论国家大事,还有最后五分钟的国际局势,而我们最期待的是7点35分的《天气预报》,我们甚至把倒计时还有主持人的开场台词都背得特别流利。而父母关心的确是天会不会下雨,麦子能不能及时收回去。那时候没有收割机,山里的路又崎岖不平,我们只能用镰刀收割,天不亮就起床,趁着月光沿着凹凸不平的山路去地里割麦,母亲总会给我们穿上厚厚的衣服,却依然被麦芒扎得浑身都是红点,奇痒难忍。
等打麦的时候,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从最开始用牛拉着石鲧在麦子上碾压,到后来简易的脱粒机,我们小孩子都帮不上忙,只在麦子都变成干净的麦粒时我们撑着袋子把麦粒装好。剩余的时间我们都会在村子里和小伙伴们玩。那也是仅有的在夜晚的时候村子里还会亮灯,还会集中在打麦场干活。而我最喜欢的就是,等到吃完饭的时候,天空开始起微风,大人们丢下饭碗,去扬麦,我就在旁边看得入迷。虽然我依然对麦芒过敏,依然浑身奇痒难忍,看到收完麦子后大人们用麦秆搭好的麦秸垛,还是兴奋的和小伙伴一起在上面蹦来蹦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