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了。
一阵风,夹杂着秋意,落叶,寒意和最后一缕绿划过脸庞。
对了,还有风干的蝉,在向枝头最后挣扎的兄弟凝望。
或许因为出生在秋季,所以一直以来,对“秋”都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在心头。不酸不腻,微甜清爽,就像那最后一缕青草香。
这个时候的吃食都是鲜嫩的。剥开凉凉的花生皮,里面的花生泛着嫩红的光,饱饱的,小小的两个。可以生着吃,可以煮着吃,可以炒着吃……不过,最好吃的在我看来还是生着吃,那生鲜的味道带着独有的秋的滋味。泛白的黄玉米,粒粒都是晶莹的,剥下来放到煮米的锅里,黄的粒配上白的米可以凑成完美的点缀,最秒的是那入口的清香,是这个季节独有的魅力。还可以一整个直接煮了,一个人抱一个啃着,满嘴的香味充斥你的神经。如果你愿意,可以撒上调料,也是一道美味。还有刚刚出土的嫩红薯,吃起来也是美得,红心的最甜,稀饭锅里放上几块,不用加糖且甜而不腻。红心的生吃起来,味道也是棒棒哒。白心的吃起来有种栗子的味道,泛着浅浅的甜味,在我看来,最适合烤了吃。当然,放到稀饭锅里味道不比红心的差。对了,这个时候的红薯叶子也是可以吃的,掐了新鲜的叶子洗干净以后,拌面直接蒸一蒸,再放上蒜汁调味,是一道独有的乡间味道。还有倭瓜,冬瓜,丝瓜,豆角……都是这个季节的蔬菜,带着满满的秋意。
渐渐泛黄的大地,愈发秋意的天空,还有杨树林里的几个黑喜鹊伴随着最后的蝉叫,诉说着一年又一年秋天的故事。
以前被人踩出来的干净的小路,如今已经看不见当初的脚印在哪里了。人越来越少,草越来越多,淹没着一代又一代的记忆。当初是种满庄稼的田地,杨树已经很高很粗了,大概也有十个年头了。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看别人锯断的树根,一圈一圈数着它的年轮,感叹一句,比我都大啊。当年那片我想据为己有的竹林,终于弄明白了它的主人是谁,却也失去了占领它的兴趣。当年那块石头,每天的傍晚,最喜欢和一群人抢着躺上去,现在早已放不下我的身体。还有梦中那成片的小黄花,实际上是红色的山茶花,在梦中却变了颜色。还有当初面前那片神秘的芦苇荡和总想摘朵荷花却只能摘荷叶的荷花池,早已不见了最初的模样。不变的大概是那每年的狗尾草,年年如此旺盛。还有那再也没有去过的湖和松树林,静静地在那里凝望。不知道几百个世纪以后,会不会有考古学家发现原来这里原来曾经有旺盛的生命存在。
秋,看起来像是美好结束和苦难的开始。所有的生命在夏达到极盛以后在秋天归于沉寂。所有的生命在进入冬天之前,要经过秋的磨炼,才能保存最后的力量。然而,秋看起来也像是美好的开始和苦难的结束。就像一切生命拼尽全力以后,终于得到喘息。就像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可以迎来丰收一样。
风越吹越冷,雨越下越凉。不管中午的太阳多么的灼人,撑不了太久就会偃旗息鼓。就像那已经没力气的蚂蚱,不管身子多么绿,总是秋后的蚂蚱;就像那一直叫的蝉,总是已经到了最后的生命时刻;就像那山坡上成片的绿草,总是已经慢慢开始泛白泛黄,等着冬天的到来。
几载春夏秋冬不断轮回,几载四季不断变幻,挡不住的秋,挡不住的岁月滚滚。
风来秋意浓,万家灯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