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22 日 星期六 多云
正在吃饭的我听到一段视频的声音,潸然泪下,再也咽不下去食物。
我的泪水一行一行的滑落,滴在面条里。
今日把连载小说的更文写完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从早上起床便趴在书桌开始写,未吃一口食物,等到下午,胃已经有点儿绞痛,便收拾好电脑包,出了寝室,去小吃街给胃里,填补一点食物进去。
现在学校已经开始放暑假数天了,小吃街早已陆陆续续的关门,到今天,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家店还开着,我寻了仅剩下的一家还算常去的面馆。
叔叔和阿姨是湖北的人,很热心,我点了平日里吃的豆腐蛋花面。在我一进门时,阿姨看见我就说:姑娘,一段时间没见你,咋瘦成这样了,看着你背这么大的包,真心疼!
我是有两三个月没去这家店了,因为有一点远,自从温州热起来,我就以外卖和就近的店家为主,被阿姨这么一说,心里顿时生出暖意,也觉得有点儿歉疚。
在吃了没一会,我的耳膜里传来:您不说一句话,就抛下了我们,而妈妈跟我在台湾等了您45年,还有话外音:45年前,父亲未留下一句话,就一走了之,45岁的她从童年到结婚生子都梦想着有一天能喊一声爸爸。
因为这个点不是饭点,店里仅仅只有我一个食客,阿姨在厨房忙乎,叔叔在前厅桌子上趴着看视频。
这不断传来求助者有些哽咽的声音,还有画外抒情的男声,无一,不打动着我。还有那些尖锐的字眼——抛弃、45年等待、一声不吭的离开、私生女、嘲讽等等之类的词,也无一不刺痛着我的心,听着听着,就潸然泪下。
我听到倪萍的声音,听到寻父的诉求,也听到了女主人公,讲述自己童年时的一件事。她说,那是大年初二,表弟问他:姐,你怎么总是在姥姥家住着。她回答说:因为姥姥喜欢我啊!她的表弟说了一句:哈哈哈,小平,你是个没有爸爸的小孩。
这样的画面,这样的对话,我也遇到过,似乎忧伤的凸显,都是在节日里,在别人的热闹和谐里,才越发的醒目,越发的让人心酸到难以承受。那也是过年,外婆总是让我出去,不愿我在家里待,我以为是外婆不喜欢我。后来才知道,外婆每年那个时候,都会哭,会觉得,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一起,就我的孙女,跟我这老太婆老头子俩过年。她为了不让我看见他们的眼泪,催促着我去同学家,却不知道,这样让我离开,更让我伤心,因为去到别人家里,都是有爸爸妈妈,都是欢乐热闹的。
曾经,我的表弟也曾这样说过我,曾经,我也被人看不起,因为我没有爸爸,因为,我是一个外乡人。
求助者来自于台湾,叫荣怡平,她说:我要来寻找我的父亲,他姓荣,名郅隆,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您能这么狠心呢,我真的很希望能够有机会能够见你一面,您知道,母亲她承受了多大的社会压力,把我抚养长大?我相信,您的离开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真的很想很想有机会,能够有机会见到你一面,喊你一声爸爸!只希望,能面对面,过一次有爸爸的父亲节。
听到她这样说,我似乎能理解,又觉得何必呢,既是抛弃,再何必去寻。
我去问了叔叔视频的具体名字,叫做《等着我》,是2015年由倪萍主持的央视寻人节目。
饭已是吃不下去了,浪费了阿姨的好意,我买了单,便背着我大大的书包,离开了店里,一路上,不能平静。
很多伤疤,似乎看起来结痂了,似乎,看起来,后来的我们过得也还行。
但,也不过是表面。
心理上面,留下的创伤,跟随着成长,伴随着阅历,会一起进入到坟墓。
那是难以弥合的鸿沟。
我又想到现在在写的书《为你写信寄云霄》,其实,想表达的,不就是这一方面吗?只是,用一段相互写信十八年的跨国笔友之间暗地萌生的爱情,做了托;核心的点,不就是:更多时候,所谓血浓于水的体现者,是在孩子身上。
就如荣怡平,父亲抛下已怀孕十个月的妻子,未留一句言语,就回了大陆,怡平是原谅了自己的父亲,或者说,从未恨过。她从小最大的期盼,就是有一天找到父亲,能喊一声爸爸,能证明自己又根,自己不是私生女。可父亲,连她见都没见过。
她的出生,她的童年,她的成长,她结婚再生子,这每一个阶段,父亲都未曾参与。
虽然说,1979年,在她8岁时,父亲已经过世了,但这中间的8年,8年啊!
八年是什么概念,是一个孩子成长过程中最可以享受无忧无虑的8年,是一个孩子最稚气最需要温暖的8年,是一个孩子心理影响最重要的一个8年……
可是,这8年,用一天天来过,该是多么艰难,似乎度过去了这条成长的河,也都过得还行,大多不至于被淹死在河里,但内心世界,会是什么样的色彩?!
即使看在是特殊年代,大陆和海峡两岸关系窘迫的份上,谅解,那么离开呢?
等待,固然艰难痛苦,可无望的等待,更是最可怕的折磨。所以,能说一句话,为何不说,能留一封信,为何不写?!
十月怀胎的妻子、即将出世的女儿。
若可以选择,有希望的等待,是不是让人更轻余一些,更有奔头一些。人这一生,最怕的,就是,无望地活着,如此生活,另很多很多人觉得,不如死去。我想若是留一句话,或者是一封信,也不至于,让怡平的妈妈说:若是知道会如此,我不会选择生下女儿。也不至于让妈妈,恨了45年,痛苦了45年。
终归,还是不负责任;终归,还是不成熟的一位父亲。
我,怎能不动容?
我,怎能不哭泣?
我,怎能不感伤?
即使没有当年的动荡,再看如今的和平,不还是这样类似的故事,一桩桩,一件件,举不胜举,此起彼伏。
而最终,容易原谅的一方:是孩子!
就像一个嘉宾说:每一个孩子,都会要想寻自己的根,想办法你明白,自己打哪里来,要回到哪里去。我不住思忖:人的这一生,是不是对"根"的情结就是在孩子的时候和中老年的时候呢?没有父母的孩子,就是一叶孤舟,漂流,因为,没有根;逐渐上了年纪的人,因为漂流开始思乡,因为"落叶归根"。
似乎,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缺乏抛弃的故事,一点都不匮乏伤害的故事。而最终,原谅的那一方,更多的,是孩子;而父母,是在经历了一堆之后,或幡然醒悟,去弥补去寻找去填补遗憾;或至始至终,都不觉得有错。
人们都在歌颂,歌颂着父爱和母爱,却很少有人歌颂,歌颂子女对父母的爱,对父母的宽容。似乎,这是应当的,这是必然的,这是合理的,本该如此,所以不必大写特写、大诵特诵。然而,从我这里,我要开始写,开始记,开始成文一篇篇一部部,关于孩子对父母宽容的爱、谅解的爱、伟大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