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美(3)

图片发自简书App

李小雪看到日记中的这一段,眼睛里慢慢氤氲起一层水雾,仿佛还能听到童年那个弱小的可怜的自己,被狠心的奶奶打得撕心裂肺的哭喊。

李小雪抬手擦了一把湿漉漉的眼睛,视线继续停留在屏幕上。

“奶奶一边用树枝抽打我,一边骂着,‘打死你个扫把星!赔钱货!你把我们家都祸害成这样了,你还回来干什么!你怎么不去死呀!”我本能地用双手护住我的头,奶奶使劲掰开我的手,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我的头发,另一只拿着树枝用力往我身上抽!好疼啊!真的好疼!奶奶别打了!我不能说话,我只能在心里不断地祈求奶奶能手下留情。

“你打一个残疾孩子干什么呀!”邻居王奶奶突然出现在大门口,她快速跑向我的奶奶,拉住奶奶打我的手,我坐在福利院给我买的轮椅里不停地哭泣,我当时以为奶奶要把我打死的,没想到王奶奶及时赶来救了我。

“哎呀!老嫂子,小雪双腿不能走路,还不能说话,她已经够可怜了,你怎么又打她呀!瞧,脸上身上都被打破皮了!”王奶奶一边责怪我的奶奶一边扒拉我的头发和衣领。

“我们家的事你少管!把自己管好就行了!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奶奶阴沉着脸怼王奶奶几句后,急忙去拉仍然趴在地上哭嚎的弟弟。

“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王奶奶听到我奶奶的话很生气。

“我打我的孙女,和你有关系吗?你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是什么?!你不是大家公认的好人吗?!如果你真心疼这赔钱货,你把她弄你家去,你把她当菩萨供着我都没意见!”我奶奶搂着弟弟气呼呼地看着王奶奶。

“这可是你说的!我真把小雪推我家去了!”

“快推走吧!赶快推走!越快越好!省得让我看着这个扫把星就来气!”看样子奶奶是真的想把我立刻扔出去。

“你当得了你儿子媳妇的家吗?我把小雪推走,他们回来会不会找我的事?”王奶奶认真地看着我奶奶。

“哎呀!他们巴不得有人把这死妮子弄走呢!他们把这死妮子放在我这里,我天天忙得要死,还要伺候她吃喝拉撒,他爹娘从来不问她死活的!唉!你别废话了,你要心疼她就发发你的善心把她赶快弄走吧!”我的奶奶打心底想把我当垃圾一样扔掉。

“那,我真把小雪推走了?”王奶妈再一次问我的奶奶。

“哎呀!你真够琐碎的!推走吧!推走吧!咱今天说好了,你今天把这死妮子推出这个门,以后你永远不许再给我送回来!”奶奶抱着弟弟一脸怒气盯着王奶奶。

“放心吧!我就是有一口吃的,也要留给小雪。小雪,我们走!”王奶奶说完扭身推起我的轮椅,头也不回地去了她的家。

王奶奶六十多岁,她的老伴三年前因为突发脑溢血去世,她有一个女儿嫁到✘市。

王奶奶的女儿多次要求王奶奶去✘市和她一起生活,但是王奶奶去了一次后,再也不愿去女儿那里了。

她不习惯城市里鸽子笼似的住房,也不喜欢一天到晚家里关着门的生活。白天,女儿女婿都去上班,外孙去上学,偌大的房子里就她一个人,连个和她说话的人都没有,她郁闷极了。所以自从那次从女儿家回来以后,她就一直一个人在老家生活。

王奶奶一辈子善良勤劳,是村里出了名的热心人。村里哪家遇到难处,她总能出手相助。需要出钱时她会出钱,需要出力她会出力。所以也召来一些无聊人的闲言碎语,说她爱出风头爱显摆,就显着她是好人了。

爸爸把我从福利院接回家并没有兑现他对福利院领导的承诺,他没有好好地照顾我,让我在家呆一段时间后就把我送到奶奶家,从此对我不管不问。

奶奶原来既要种地,还要带我弟弟,现在又多一个我需要照顾,所以她的心情非常糟糕,心里有一点不痛快就拿我出气。

我这不是第一次挨打了,奶奶打过我很多次,有几次被王奶奶碰到,还有几次被村里其他人看到,都被拦下了。这次王奶奶把我推回她家,她实在是看不下去我奶奶对我的暴行了。

我到了王奶奶家,王奶奶帮我洗洗脸梳梳头,王奶奶的手真柔软,我很贪恋王奶奶用手轻轻摸着我头发的感觉,我感觉王奶奶的手好柔软好温暖,她摸着我的头我忽然有种想睡觉的感觉。

在王奶奶家我享受到了我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幸福,王奶奶非常非常地疼爱我。

王奶奶让我和她睡在一张床上,为了防止我夜里摔下床,她让我睡在她里面,她睡外面用身体挡住我。夜里,有好几次我看到她帮我拉拉被头,把我的胳膊放进被窝里。

王奶奶每次出门时都推出我,有时村里来了卖小吃的,奶奶也买给我吃。王奶奶还给我买新衣服,让我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

我到王奶奶家两天后,王奶奶就给我报名上学了。好在学校就在我们村东头,路程也不远,于是王奶奶每天四趟风雨无阻地接送我上学。上课中间王奶奶还会去学校帮我去一趟厕所。那时我觉得遇到王奶奶真是我这辈子的最大的福气。

在王奶奶送我上学的路上,有很多次我们遇到我的爸妈,我看到他们心里立刻就紧张起来,可是他们当没看到我一样,若无其事地从我身旁走过。我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他们对我毫无血脉亲情。我也曾遇到过我的奶奶,她更是视我为空气,也是从来都不看我一眼。道是我的弟弟,偶尔遇到我,他会跑过去喊我“姐姐”。

我在王奶奶家平静幸福的生活一个多月的时候,王奶奶的女儿从城里回来看王奶奶,她看到我吃住都在王奶奶家,并且王奶奶还送我上学,王奶奶的女儿说什么也不干了!她让王奶奶立刻把我送回去,她说王奶奶已经六十多岁还需要人照顾呢,那可能再照顾一个残疾孩子!

王奶奶不同意女儿的要求,坚决不愿把我送回去,她说她女儿不能在家陪她,我可以在家陪她,虽然我需要人照顾,但是我很懂事,不会太麻烦她的。

最后王奶奶和她女儿吵架闹崩,王奶奶女儿一气之下开车回城了。王奶奶看着女儿负气的背影,眼睛有点潮湿,但是她终究没有放弃我,把我留在了她的身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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