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曾在一封信里简单提到过的故事,这些故事我常常以反复咀嚼和回味。我没想到生命中对你意义非凡的人有时候会走的那么了当,我爷爷就是,以至于我现在回想起来,那么多年了还有种错愕感。今年刚好十年。
(一)桃子
我跟大多数人一样,有过当留守儿童的经历,不过我感觉过的挺快乐的那时候。我只记得我爷爷和奶奶只打过我一次,其他时间无论家里遇到多大困难他总是会笑脸对我,露出一副洁白的假牙,尤其一件事让我对爷爷的露假牙式微笑印象深刻。高二暑假的有一天,爷爷得意的递给我三个半熟小桃子,他用一只手抓着,手上满是因农作开裂的伤口,爷爷笑的异常得意和开心,说:“还说我吃不到哩,你看,这是刚从地里摘的桃子。”他说话的时候假牙异常发亮,我错愕了半天才。
接过桃子后才想起大概三年前初二暑假的时候,我们坐在家门口的预制板上纳凉,爷爷摇着扇吃着豆子,那会屁股还能感受到预制板传来的水泥烘烤过的余热,我们随口聊起家里种了哪些作物,说起来有水稻、桔子、杨梅、枇杷等,我问怎么没有桃子,谁知爷爷听进去了。两天后农贸市场集市他一早就去了,傍晚扁担挑着不少树苗就回来了,我认不出便问这些是什么树苗,爷爷说这些是桃树苗,我惊讶的大叫说:“爷爷没想到你还真去买了啊,不过这些种下去要好多年才能长果子吧,你能吃的到吗”说罢发现自己说错话便尴尬笑着,爷爷依然露出那副假牙说:“吃的到~吃的到。”一晃三年过去了,由于忙着各种读书考试,谁还记得那些桃子的事情,但爷爷依旧精耕细作,从来没忘记我当初的随口一问,甚至我也没再过问桃子的事,当第一次结出桃子半熟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摘给我了。后来也才过了一年,我高三毕业考上大学即将去军训的前一天,爷爷意外坠楼走了,没有机会留下任何一句话走了,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的走了,我也没机会第二次从他手上接过他为我种的桃子。爷爷用行动表达着对晚辈的爱,默默无声的,当我回想起爷爷的时候心里总是浮现他露着假牙的笑容,一直鼓励着我。
(二)水瓢和稻草
有时候会感觉在很多选择上无能为力,只是很多人不知道生命是有定向的,在彷徨无助时,在踟蹰艰难时,在慌乱浮躁时,有些简单事物总能帮我平复内心并给我盼望和希望。
记得小时候跟着爷爷一起到村稍远处挑水浇菜用,一根扁担两只水桶一个水瓢,这水瓢铝制绿色塑料把手,把手因时常忘记而放在灶台被火微微烤化过,打水的时候水瓢盛满自己倒空,盛满自己倒空,当打满往回走挑时,两只水桶的水会随着步伐不安的跳动溢出,我爷爷就会顺手瓢口朝上把那只在我家服事了三十多年的铝制水瓢(我至今保存)往其中一只水面一放,水面立马平复,然后就吩咐我去路边草垛抓一把干净稻草,打个宽松的结,放另外一只水面上。
我常常记起爷爷带我经历水瓢和稻草的故事,同样我们生命中也常常经历波澜而翻腾不安,失去定向,我们不仅需要信仰做我们的水瓢,也需要一把路边普通的稻草安静我们的内心。当安静下来的时候,我们才能思考到生命中更纯粹的东西,要什么、舍什么便一目了然。什么是我们生命中的水瓢和稻草呢,那些时常在我们身边又经常被我们忽略掉的或人或事或物也许就是把,重新发现它们,把它们放在心头,这将激发我们生命的步伐更加有方向和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