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参加了由我发小的爸爸组织的一场送行宴,这送行宴的主要内容是践行我即将远到英国去上学,虽然说是9月10号的事情,但是这几天的饭局总是接踵而来。
她见到我的第一件事情是自拍。拍段小视频吗?好啊。我特别开心地牵着她的手,从饭桌上打了个招呼后便溜到一楼大厅。设宴的地点在他小时候的家旁,那是我们从小的记忆。那时候因为两家隔得远,又不在一个学校,但是两人又特别执着于经营童年的友情,经常趁周末去对方家里住,而吃饭的地点不是彼此的家,就是附近的饭馆。虽说今日比以往落魄了些,但是还是令我非常欣慰的。那时还没有小视频可以拍,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周五周六了,为了等待两天不到,我们用尽了招数,做尽了傻事。可惜现在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为了可以和对方多呆一会就对着哭两三个小时的两个小姑娘了,那时候虽然不堪回首,却也格外珍惜。
极具现代感的电音阵阵的把我拉回现实,她加了很多电影的伴奏,随着令人眼花的特效,据说是用当下最火的app来制作。点两三下就传到了所谓的广场上去,对于现代人来说,尤其是自诩潮流的年轻男女,每次出去自拍都往往伴随着吃饭。我们也不例外,在一旁感叹着自拍软件的琳琅和先进时,一边完成任务般拍完了,好像非要留下点什么痕迹似的。
我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打开了时下同学都在用的交际软件。熟练地选择那几张照片,配上和其他人无异的文案。一句话,一个大写的爱你,而打开手机看到这条时,不过几秒,下面已经有十几个赞。点开她的空间,发现都是千篇一律的跟别人同框的画面以及表白,偶尔来几段走心的文字—— 那讴歌的也不是我时,我就悲哀的发现我们俩变了。不,准确的来说是在她心中的我变了,变得不再独一无二,不再是那个最了。而瞄了她手机一眼,看到我那不起眼的备注和如大海捞针般的分组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深的无力感浸透了我的全身,从心脏到脚尖。难道我要把她从我的特别分组中移出吗?
看着她和别人聊得热火朝天,却无暇顾及其他,我不知是应该为她开心,抑或为自己悲伤。可能开心又不是真的,就好比古代被皇帝判刑的官员那句苦笑的谢主隆恩,又犹如俗套电视剧中死心塌地的女主,听闻他苦苦追寻的男生有了新欢。我模模糊糊的去定义这份情感,我想这就是飞蛾扑火后遍体鳞伤中,带着迫于命运的不甘却无力回天的悲哀吧。
我盯着手机屏幕,从亮到暗,从暗到黑,不禁再一次感叹,这个时代太快了。从地铁站是喧闹,下一秒随着地铁呼啸而去,再到北电性侵事件,短短两周便无人提及。再到他,到你,最后到了我。我刚上初中时,网上的文艺青年总提及这一句话,愿你在这个浮华的闹市中独善其身。当时认为是屁话,怎么可能每个人都没有朋友,不需要朋友的吗?但当此时我和我自以为最好的朋友坐在同一条沙发上,当他和我之间已经有了无形的厚障壁时,我才深切地感受到这句话不无道理。独善其身是一种多高的境界呀。
后来当我惊觉已将近晚上9点时,张了张嘴,想对她说些什么,但终究这话也没说出口。 不同迅哥儿和闰土之间的厚障壁,我和她之间的厚障壁是情有可原的,我自我安慰道,怪时间太快,学习太忙。
后来的后来,我想了想,它们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