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上突然听朋友说她们那下雪了,我听了一脸的惊奇,毕竟此时我们在广州还穿着短袖呢。看了照片,雪虽然不大,但大家都穿着羽绒服,很有冬天的气氛,据说她们那暖气已经开了,对此我也只剩羡慕了。
暖气这个词,我一度的理解都只存在电视剧里,还有听别人转述的,比如进屋就要脱的只剩下秋衣裤,不然热的受不住。当听说时,就觉得那人夸大了不可信。直至去年去了北方,过了次北方的冬天,才感受到有暖气的好处,虽不像人口中那种只剩秋衣裤的夸张,但是进屋确实要清减衣物。后来一个北方的妹子给我普及了,有一种铺地暖的,还真就是在家热的穿短袖,这时才算真正的弄明白了。
我的老家在湖北的一个偏远农村,直到现在以及以后都不可能装暖气了,所以无比羡慕有暖气的地方。北方的冬天可能是干冷干冷的,到我们那地广人稀,比之城市更冷,也更湿。不过最近这些年的冬天,雪都下得少了,相比小时候,已经暖和太多了。我的记性不太好,就只留有小学五六年级的冬天了。那时候的冬天,才真正像个冬天。雪常常都是鹅毛大雪,下起来一大片一大片,一脚踩下去都莫过脚脖子,直到小腿了,鞋子就显得至关重要了。我们大都两种鞋子,一种奶奶用棉花做的老布鞋,很暖和,每个孙子孙女都有几双,但是一般在室内好穿,出门不是容易摔跤就是容易打湿鞋子。还有一种,就是类似以前战争年代当兵打仗穿的那种,我们称之为大头靴,内里毛很多,据说可防水防滑,但是质量貌似有时不太好,仍记得我的一双就是爷爷给我修理过,鞋底用了钉子,总有那么一两颗不老实扎我的脚,再实际上鞋也不太防水和暖和,衣服可以穿很多件,鞋子却只一双。所以在童年的记忆中,很痛恨冬天,一个脚无比受罪的季节,总是冰凉冰凉的。
对于孩子们来说,没有乐趣也能创造乐趣。我们的小学是没有住读,都是走读自己回家的。冬天天气不好,下大雪的时候,老师一般都早放学,因为路程远点的到家估计都要黑了。我们那个村就还好,不太远。走过大部分俗称的大路后,有一条小道,左右各一条水沟,再旁边就是农场的田地了。水沟在冬季是没有水的,只有厚厚的雪,田地里有时候会种冬小麦(猜测如此,并不很确定)。冬季的风,都是刮骨的疼,为了躲避一点风雪,和一群小伙伴常常猫着腰从水沟中走过,队伍一条一条的,就好像风能被最前头的人能挡住似的。有时那男孩子调皮了,仍觉得挡不住风,就会跳上田地上(水沟地势底),冲进小麦田里,有我们大半人高的小麦,再猫着腰,就更明显的挡风雨了。有一就有二,虽然知道不对,但是为了挡风也顾不得那么多,所以常常到家除了裤全湿,衣服也透了水。有人会说,为什么不打伞呢,大部分可能就是没带,就算带了撑伞手冷,也不会用的。
冬天的乐趣也伴随着痛苦,放假了,就多了几本寒假作业。我们这些孙辈们,常常聚集在奶奶家写作业。那时候家家都用土灶做饭,留出很多炭,拿个搪瓷的烤手炉,小巧不重再放上炭,就俨然一个现代的暖手宝了。但是它的功能却多些,能烤手还能烤花生,烤橙子橘子,一不想写作业就烤上两颗花生吃。像红薯和土豆这样的大件,一般都留在土灶里焖,不直接用火烤,容易外焦里生,而是用把红薯埋在烧成灰的柴火堆里焖熟,等吃完饭,再玩上一会儿,一般都能成,自己烤的吃起来总是无比的香。雪持续下的时候,也会学书上说的方法,拿个框撒点米,再牵根绳逮麻雀。通常麻雀是不上当的,往往到最后就变成了逮鸡了,以至于有段时间奶奶家的鸡,见着人就跑得快,特别是其中一个小堂弟,就数他逮得多。
现在我们这一代都已长大,各自为家,分别东西,见面再也找不到年少时的亲密,也许再过两代,血缘变得淡薄,人心也忘了初心,连快乐都难找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