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爱你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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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5月,满怀信心的世界围棋第一人柯洁在乌镇0比3不敌人工智能围棋Alpha Go,宣告了人机之争人的失败,此后便再没人去挑战这只“狗”了。现在的围棋比赛,如果直播,都会借助绝艺(人工智能),每一步棋,都会提供“阿艺”的分析图以及对双方胜率的判断,这成为讲解者的重要依赖。然而,“阿艺”永远无法提供出对局双方的心理和情感变化。以此来比喻微机对教育教学的参与非常恰当。科技的发展,给教育带来无数的方便,但它永远无法取代老师,因为教育的根本在于人的精神的塑造,灵魂的互动,是机器达不到的,需要有思想有情感有血有肉的“人”(教师)来实现,“师者所以传达授业解惑也”,教师的这几种职责是微机永远无法完全替代的。

我的忧虑便从中来,因为,我看见微机正在越来越多地替代老师,教师的教学正在与时俱进地机械化,人工的成分越来越少了。这不是微机多了什么,而是老师少了什么。

看一下现在的公开课就清楚了,几乎成了课件的比拼。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看谁把课件做得最精美,一堂课下来,就是放了一部片子。有课件展示,老师脑子里不用装了;有课件展示,老师不用板书了。热热闹闹花里胡哨讲完,真正的知识和精神含量往往很淡。这是一种教育者的惰性和教育的简单化。大约十年前我在报纸上发表过一篇文章《图画时代的语文》,抨击了这种以课件代讲课的做法。我举了《雨中登泰山》为例,授课者站在机器前操作,每讲到一个景点,大屏幕上就出现了这个景点的图片,那种通过文字唤起的想象从而带来的审美愉悦荡然无存,学生在语文课上开了“眼”界,文学被扔在了一边。教师不只是一个知识的载体,他(她)还应是一个精神的导师。都德的《最后一课》有一个情节:法语语文教师韩麦尔先生在最后一节法语课上悲愤地在黑板上写下“法兰西万岁”几个大字,感动了学生了感动了读者,试想,韩麦尔先生如果不是手书而是按一下鼠标呢,还会有那么巨大的感染力吗?即使思想艺术含量不高的数学之类的科目,任课教师的调动以及针对性很强的“一对一”个性化教学也是机器做不到的。

至于网络的存在使老师的权威不再理所当然,这并不是我担忧的。学生通过网络可以提前一步知道答案甚至学到更多,老师不是唯一的答案提供者,这是一件方便学习的好事;学生通过网络接触的信息对老师的答案或讲解产生疑问,这尤其是一件好事,因为老师也常常会犯错,“我爱我师,我更爱真理”,网络可以给老师纠偏。但这些都不会冲击老师的权威感,真正影响老师权威感的是两方面。在知识层面,必须要有一桶水,不然就给不好学生一杯水,“权威”就会真的受到影响;在做人方面要有人格力量,成为一个灵魂纯净的人。比如公开课,假如授课老师通过人脉去查知自己授课的班级,提前去班级联络感情布置课堂发言,并且为了学生配合自己,不惜“贿赂”学生给全班同学人手一份礼物,如此,威从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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