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写点什么,关于高三,因为又开始读那本满是情绪的书,书里藏着我高中的共鸣和远大理想,以及重读才能猛然记起的枯燥日常。
如果不翻开那本书,我记忆里的高三,应该都是追着他跑的影子,我能分辨出他的咳嗽声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不冷不热,我会趁午休溜进学校在他的课桌上刻字即使后来没有任何回应他是不是发现了会不会喜欢......满脑子都是义无反顾和重蹈覆辙,我的高三充斥着的那些原本该有的漫长的煎熬被我弄丢了。
弄丢了,却不是没经历过,只一下看到那些彼时写的日记、读的书,莫名的情绪就渐次铺开,是刻在骨子里的枯竭和焦躁,一筹莫展和无处安放。
不想上晚自习,和室友一起向老师请病假去小诊所呆着,窝在角落里听人情事故;复习课千篇一律,逮着机会回家做伴娘,隔天再回来带着还热乎着的坊间故事;放学了去奶茶店的吧台蹭电脑用,转发日志发表说说,要是午饭的点儿妈妈不回来烧饭,就在小西餐店点一份牛肉炸酱面,然后等着小姐姐买面回来,我就趴在落地窗边的小圆桌上懒懒地观察玻璃外面的行人......没有一件事是关于学习的,可能是因为我还在做这件事,所以不值得回忆;我们已经付出经历过的大部分人生去干一件可以被两个字就能形容的事,冗长到不愿提起,也没什么值得记忆。
大概也就是成绩下滑晚自习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说教,憋着眼泪到厕所的通风窗哭;在租的学区房的淋浴间里,被老师和家长搅和学习恋爱搞到崩溃;一遍一遍地午休时间被奇怪的梦惊醒却不能动弹,用下午的一二节课假听真寐......我的高三还是挺“惨”的,但就像阅读理解一样,“惨”也有很多层面的意思,我的这份大概是想着恋爱学习两把抓,但现实是没有一个人配合我的,最后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用初中老师听了之后笑了我很久的词来形容——“力不从心”——我能用它一辈子,但不想一辈子就这么概括了。
到现在,我也不能一次性干好两件事,但生活哪会根据行程帮你安排妥当,一股脑的事情扑上来的时候,大概我才会开始把学习当成记忆点来回忆吧——想当初,只要记挂着学习这件事儿,最多有精力再谈谈恋爱吧~
那段时间真正陪伴的人,大概就几个,不是前后桌,不在一个班,传着纸条相互慰藉,在教室外的阳台上趴着嘘寒问暖,可能也没几个,几乎也没联系了,但肯定都好好安放着。
直到现在,我还是这样,矫情点是不安,现实点是底气不足,在很多的叉路口需要指点,无人时便捶胸顿足,只一点点即使口头的好,便可以恢复元气,继续也有足够的勇气了。
也深知这个世间很多变数,人心叵测,冷暖自知;但是人生的起步阶段体验过缺少陪伴,以至于以后的日子里习惯了有人陪之后没法忍受独处。
我的高三,人声鼎沸,满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