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这部小说的创作始于90年代,完成于21世纪。首版是2005年,真可谓跨越世纪的创作。小说里的故事覆盖20世纪60年代到2000年初,也差不多经历了半个世纪。周期的力量总是强大的,不经历时间的洗礼,总难让一个人真正成熟起来,这种成熟既可能是物质的集大成,也或是看破红尘的释然。
小说中融入了很多荒诞夸张的元素,这是区别于余华《活着》里朴实无华的语言手法的。看得出作者试图做一些创作的突破,但平心而论,阅读起来反而有些不适应,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和换汤不换药的感觉,叠加整个小说上部描述的故事是改革开放前的,因为时代的因素,所有的人物是压抑扭曲的,仅仅孩童保留了一些浑然天成的东西,如对性的好奇,所以作者用夸张的手法试图在那个没有色彩的年代增加一丝悲情之外的小乐子,发出一点区别于主流时代特征的光,但实际从阅读体验来说,真得很一般。下半部,随着改革开放,市场经济的大潮吹响刘镇时,所有的普通人一下子感觉都活了,都变得有血有肉,有情有欲,人物形象也就饱满了。当然也同样使用一些夸张的手法,如举办处美人大赛,一些荒诞但接近现实的小故事为我们复原了那个年代的生态样貌。本人认为这部小说的上下两部无论哪部单独陈列都算不上经典之作,但能获大奖(法国国际信使外国小说奖),获得世界的公认,正是在于小说故事穿越了半个世纪,衔接了中国人这漫长岁月里的由暗变明,由窄变宽的过程,为人们呈现了足够宏大的画面。
当然小说的最后结果是一如既往的余华风格,悲剧式的收场。刘镇的人们跟随着时代的步伐,人人都享受着物质的丰富,但精神层面却愈发浮躁贫乏,这是个人的悲剧,也是时代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