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 辰
1)
T先生:
有几天,大概六七天,又或是八九天,总之那段时间,沉重的大脑一直在和身体唱反调,它非要让我以为有女孩在梦里问过一个奇怪的问题,到现在却还是不知道那女的姓氏名谁,就连什么模样我也不清楚,额...不是不清楚,是根本就不知道,可我却偏偏只是记住了那个问题。
“要是一个孩子他从你梦里出现过,你希望他/她是谁?”
记忆深处,我不停搜索一切关于那个人的讯息,很可惜,检索不到,那声音却真真切切存在过,它轻灵、温良,又饱含深情。虽然我知道,那声音源自一直隐在床板夹缝中的录音笔。
每当我说到这的时候,总会联想到精灵二字,而你们总是在我开口要说那两个字的当口笑话我,说稿子看多了吧,还是恐怖、悬疑的电影看多了呢?
我只想说,那段时间和那个声音,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她像一个暗夜精灵在哪里等我,我会抓住它的,我向你们保证!
秋末午后的一个周末,一家星级酒店的某个总统套房里,着红色吊带短裙的女人对着电脑正盯着上面这条字数不少的微博消息,“T先生”是她无聊在周边这个选项里翻到的人,她只是很喜欢这个昵称,仅此而已,是的,是的,仅此而已,她在心里居然念叨了两声。
熹微的阳光将几道光束打在屏幕上,屏中映出一张俊美的脸,夸张的烟熏妆让它略显妖艳,光线聚拢处,则沁溢着一丝清丽,只是气色欠佳,略显苍白。女人慵懒的靠在旋转的圆形电脑椅上,一双玉足管不住地乱踢蹬,活脱脱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尤物。
女人笑着咳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几下,以致打翻了桌上的哮喘呼吸器。她没有因此在意,只是正直了身子,点了评论,接着轻快的敲打着:“我猜你是XG公寓的吧”
录音笔那句话是她说的,可莫名其妙,脸上竟不自觉地挂了一丝绯红,好像被窃听了隐私一样,那样一种畸形的快感,让她幻想着这个男人的样子。
“看敲了这么多字儿,像是有点儿墨水的人,要不就是伪文艺愣头青,怎么这句话都听不明白呢,呵呵,孩子,孩子...当然是…”她自顾自说着,可当孩子这两字说出来的时候,那张好看的脸转喜为忧,女人站起身,隆起的腹部与那魅惑的身材极不相称。
T先生刚好醒来,起身走到卫生间,挤上牙膏,按在嘴里,租住的公寓里有些凌乱,T先生看着摇摇头,发现手机信号灯一直在闪,就拿过来,看着弹出微博的窗口,轻点开,一口牙膏沫子差点就咽到喉咙里。
“咳咳,这不符合情理啊,案件正在调查,怎么线索自己就来了。”
他先是有些抱怨,但好奇终归是占了上风,快速刷完牙,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很灿烂,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感,要第一时间将谜底告诉同事,叫这帮人说我脑子进水了,呵。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T先生没有着急回微博,酒店里的女人却有些恼火,她不知道T先生这会儿已经盘算上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