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夏日炎炎,已经到了最热的七八月份的夏季,对于居住在只有五层楼的最顶层宿舍并且内心火气比较大的一位青年少女来说,是多么的烦躁。
即使有个小风扇,也是非常热,而且是那种干热,没有一点水分的存在。
躺在床上的我特别不安分,不论怎样的姿势都不舒服。
宿舍的床铺都是四个连在一起的,以至于我动一下会惊动别人,和我对铺的舍友看着我如同蛇般扭来扭去的,鄙夷的问我:“你是怎么啦,怎么突然发神经?”
我只是不好意思的尴尬一笑,随后安分的躺在床铺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二
我一直纠结在我的头发上,本来发质不好,再加上天气炎热,更加坚定我内心的想法:想把头发剃光。
其实这个想法在我脑中徘徊了一年多的时光,成了我内心最深处不敢触碰的。
不过前不久有人对我说过:头发发质不好,如果剃光后,新长出的会比以前的好那么一点。
因此这个想法挤压在我内心深处又再一次浮现在我脑中
三
没有前奏的我,一下直起腰从躺着变成 坐着,大喊一声:“我要剃光头!!!”
舍友们呆愣的看着突然犯傻的我,和我对铺的舍友回神过来,有点好笑的开刷我说:“你又犯神经啦,这次脑洞大开,哪根神经错乱啦!!!”其他的舍友跟着符合的齐点头。
我白了她们一眼,说道:“切,谁犯神经了,我是认真的”
欧巴就很认真的看着我说:“好,走,你只要剃,外面再热我都陪你去。” ‘欧巴’是和相比于其他舍友而言,和我关系比较好的一个,‘欧巴’这个名称来源于她的名字,因此我天天欧巴欧巴的喊着。
我这时一方面也坚定了我一年多的想法,一方面也让我的舍友们认为我不是犯神经的说说而已,于是下床穿带整齐和我欧巴找了个人烟稀少的理发店实现我一年以来的奇怪想法。
四
走在路上,欧巴一直问我:“真的决定好了么,不会后悔么。”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生怕我会因此而后悔。
我无比坚定的回答 :“放心吧,不会,绝对不会。”其实我回答欧巴的同时,也在回答我自己的内心。
我觉得头发嘛,没了可以长的,也没有想太多。
一路上我和欧巴彼此傻笑着,我们都知道傻笑的是我自己的这种奇怪想法。其实没有人知道我高中时有个女生打赌而剃了光头。
所以我一年的想法实现实则是那位女生给了我勇气,让我冲动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五
到了理发店进去的那一刻,欧巴再一次的向我确定,我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理发店的老板问我们俩,给谁剪头发时,我们不好意思的相视一笑,断然说出:“我要剃光头。”
当我说出这五个在别人看来轻而易举的字时,我内心无比复杂。而理发店老板听到后神情有点恍惚,眼中夹杂了一点好笑与疑惑:“你为什么要剃头发?”然后给我几分钟让我再次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要这么做。
欧巴看着不忍心,想拉着我走。她越是拽我,我越是坚定自己的初心。
六
几分钟过后,老板再一次的问我,我点点头,说:开始吧,我想好了。
在剃完,又要洗一下头的这一过程中,我一直闭着眼,觉得恍如隔世,做了个梦。
在我走出理发店,我都不敢接受我成为光头的这一事实,但是我并没有后悔我的这一举动。
我身穿的衣着,是一个如同背心,但又不是背心的上衣短裙,底下搭配着牛仔短裤,然而成为光头的我戴着一定蓝底色前沿带有桃红字母的普通帽子,不知有多滑稽。
我不知是我心里的问题还是别人异样的眼光,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回到宿舍,我摘下帽子的那一瞬间,舍友们如同受惊的兔子,不约而同的跳起来,一个接一个离开自己床铺跑向我,呆滞的问我:“你真的剃了?!”
我心里苦笑了一下,回答她们:“这不是废话么!”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再问我。突然我不知所措,想着该如何去向家人解释这已成的事实。
我有点担心我家人知道我这样子以后会如何,我不敢向他们说出我内心的实情,于是想了个办法,骗一下。
六
舍友和我绞尽脑汁想来的确是很司空见惯的土方法。
酝酿了一下,拨打老妈电话,拨通以后,虽然想好理由,但还是扭扭捏捏说不出话来,不知如何说起,我妈那边急不可耐的吼了一下:“出什么事了,快点说,急死你妈我了”
于是支支吾吾的,先给老妈打好预防针,说着:“你不管听见我给你说什么,千万不要激动。”
老妈为了赶紧听到,只好心平气和的‘嗯嗯’了一下。
“就是……我……那个……不小心把乳胶当成洗发液……然后洗头发不注意粘在头发上,下不来……然后……就是头发剃光了。”我断断续续的说出,以为老妈会骂我,可没想到的是老妈生怕我情绪不好赶紧安慰我,:“没事,没事…………”说了一大堆安慰我的话之后,最后让我发张照片给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心里瞬间变的很轻松,可没想到是…………
七
第二天的一通电话,让我觉得作为90后的我,和60、70年代的观念思想完全不一样,即使时代在变,社会在变,唯一不变的是老人们的思想观念。
我没想到的是,老妈觉得‘剃光头’这件事是一件大事,于是也向我外婆告知了,后果就是她俩一晚上没有睡着,我心里的罪恶感立马生成负的。
这样让我更加觉得,我不说出真想是对的,假话都成了这后果,那得知真想的他们……哦!无法想象!
只为了一己欲念,而让多个人为自己担心,对于自己更痛苦,更自责。
八
男生剃光头,不管是谁都觉得很稀奇古怪,更何况一个女生,不知被人如何看待。
剃光头之后,有勇气剃,但没有勇气面对,只想待在宿舍等着头发长长再见人,对舍友们诉说着自己的担忧,不敢出去,害怕别人看,怎么怎么地……
不过又仔细想了下,既然选择做了,就要有面对的勇气,别人再怎么样自己也管不了。
去教室的途中,看着周围人的眼光,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夸张,都只是瞄了一眼,让我一下放开了心。
到了教室,班主任转来转去,到我身边时,只呵呵笑了一下,说了一句:“怎么变成假小子了。”再摸了下我的后脑勺。
我只是尴尬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她也没有了下文,继而转身走了。
九
来学校一个月的时间,想着应该回家一趟。
坐在火车上,各方面也不怎么突出,再加上穿了身中性的衣服,也没人认出我到底是男是女, 我提心吊胆的心也就放下了。
回到家中,一句句关心的话语与质问,让我无从说起。便简单的陈述虚假的事实,让他们不要再担心了
晚上和老爸闲聊中,得知以前如果女的剃光头,就会说闲话,被别人视为那种不好的人,原来家人的观念让他们的担心都很负重
白天出门时,街坊邻居都投来关心的目光,有一句没一句的问我,而我一遍又一遍的解释,让我最后都没耐心了。
有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不过辈分比我大一辈的男的问我,怎么回事啊?耐心的消尽,一句“想剃就剃了呗”脱口而出,可是他并没有把实则我这句并不是开玩笑的话当真,而是当玩笑来听,并玩笑的回了一句“你这样还挺适合你的,挺帅,哈哈。”
我没想到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差点改变了我留长发的冲动,但我并没有不理智,原则性的问题还是要有认知的。
让我觉得好笑的是,有个自家长辈的把我认为是,我姑姑家的儿子。
她的眼神这种让我无言以对,只想呵呵了。
渐渐的一来二去的行走在人群中,也没有了刚开始的无所适从,只有适应。
经历一件事,需要的是勇气,更是事件发生后的担当,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