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东西已经远去,总有一些印象留在心中。
小时候,每当下过雪后,第二天阳光出来,雪化了,天气更寒冷了些,总能看到家家户户矮小的屋檐下,挂着一排长长的冰棱,晶莹透明,蔚为壮观。
这成了当时很好的玩具,捏住棱尖儿,小心翼翼掰下一根,尽量不让其从中间折断,那样才够长。
然后握在手中,像宝剑挥来挥去,像冰棍儿舔上两口,有一点甘甜,凉丝丝的,最后玩腻了在地上摔得粉碎。两只小手冻得通红,可是不一会儿,又热得发烫。
有着这样冰棱的冬季不再有,我也不会再去玩这样的游戏,怕冷。
小时候,马路是粗粝的石子路。
路上终日汽车很少,人们有的步行,有的骑自行车,三三两两的,不时响起清脆的铃声。
有些石子浮于路面,我总爱边走边踢这脚下的石子玩儿。
闷热的午后,半天才驶过一辆公交车,开往县城。县城似乎是个很遥远的地方。
车颠得轰里轰隆,匆匆而过,扬起漫天灰尘,直眯人眼。
待到尘埃落定,车影消失,马路又变的静悄悄。
我很想念这一幕,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在这条马路上走过路,现在即使重走,也再也看不到这一幕。
再见了,我的石子路!
小时候,暑假里,每天吃过午饭,我都要将凉席铺在客厅的吊扇下,躺在上面,先美美地睡上一觉。
前门后门敞开着,迷迷糊糊中,一阵自然风吹过黏湿的身子,那凉爽好不惬意!
头顶的吊扇“呼呼”转着,外面阳光亮得晃眼,整个村庄除了知了大声叫个不停,再也没有其它动静。
这聒噪的蝉鸣反而成了最好的安眠曲。
可是现在夏天里,我总是将房间的门窗紧闭,打开空调,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安然午睡。有时突然怀疑,怎么听不到知了叫了?难道物种灭绝了?
再凝神一听,直觉刺耳,原来是我没注意。
我有多少个夏季没听到知了叫了?
也许是我现在嫌它们吵,也许是因为它们已不是最初的知了,这些小鲜肉再也唱不出老歌星的味道。
只有回忆里的蝉鸣才最动听。
总有一些印象留在心中,总有一些东西已经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