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案件
1951年1月22日,星期一,苏克雷,真实案件发生。
经过1年约会之后,29岁的Miguel,当地一个有名地主家庭的孩子,与22岁的小学教师Margaria结婚。虽然两人是相爱的,但这门亲事一定程度上仍受到了Margaria两个哥哥的逼就,因为,当时在社会上已经有些关于Miguel与Margaria婚前行为的传言。
婚礼在一个周六的上午举行,在当天晚上的婚宴酒席,Miguel喝得烂醉,一直睡到周日的晚上才醒来。其醒来之后,Margaria正赤身裸体的睡在他边上。他发现她不是处女,Miguel狠狠的打她,让她说出是谁,她拒绝了。Miguel一气之下,提出退婚(当时,他们睡在女方的家里)。Margaria的妈妈下跪恳求他等几周后再说,以避免邻里乡间的谣言。
Margaria的两个哥哥大怒,一再逼问,她说出了Cayetano的名字。Cayetano是一位24岁的医学院大三学生,出生在一个成功的意大利移民家庭,是马尔克斯的少年好友,长得高挑英俊、优雅。他和Margaria有过一段时间的恋情,实际上,他也是Miguel的酒桌好友。
第二天早上,Cayetano就被杀害了。一大早,他去河边,准备送两位新婚夫妇蜜月启程。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夫妇俩。在他返家的途中,他给马尔克斯的父亲寄了封信,还遇到了马尔克斯的弟弟Luis和妹妹Margot,他俩邀请他去家里吃早餐,Cayetano拒绝了,并去看他的女朋友Nydia。Cayetano除了有些奇怪夫妇没有出现之外,根本就没有想到,Margaria的两个哥哥正在他家对面的商店等着杀他。
他往家走的时候,其实镇上的人已经知道两个哥哥正准备杀他,大家都聚集在他家门口的广场上等着观看。有个小男孩还给他的妈妈Julieta递了封口信。Julieta看着两个凶杀犯从广场的一面朝她家里冲过来,她急忙的锁上两扇大门,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自己的儿子正从另外一面冲过来。Cayetano狠狠的敲门大叫,但她坚信儿子在卧室里,敲门的是兄弟俩,自己保护了儿子。Cayetano敲门无望,绝望的往附近的警察局跑去,就在隔壁的门边被两兄弟追上,并狠狠的刺杀了他14刀。受害者被刺之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往家里走去,肠子流了出来。最后倒在了自己的门口,临死前,朝着凶手和广场上所有的围观者喊了一句:“我是无辜的。”
当场,杀人犯兄弟就被拘捕,收监一年后无罪释放。Margaria一家在事件后立即搬离了该小镇,而她自己也因为羞愧,两年没有出门,一生未婚。Miguel与Margaria事后只见过两面,一次因为出庭,一次是因为些才问题。他之后再婚,成为12个孩子的父亲,从未为该事感到愧疚。
以上是事情的全部经过,这件事情对马尔克斯造成了很大的影响,除了Cayetano是他儿童时候的好友,实际上事发现场的所有人,他也都认识,他家曾在当地生活了近10年。
马尔克斯的创作心路
马尔克斯在一个月后听说了这个消息,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记者本能,想去苏克雷调查这个事件的全部细节,而当时的报纸上报道定性为当事人的一时冲动。马尔克斯看到了整个事件不同寻常的一面,包括母亲关上儿子的求生大门,围观群众,因为非处杀人,以及当事人的毫不愧疚,他着手采访各个目击者,并计划重写此事。但他的母亲坚决的否定了他,并要求他在Cayetano母亲去世之前不能发表。
之后,这个事件就一直在马尔克斯的内心深处酝酿,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愈发明白,整个案件的真相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事情实际上是一个集体责任的案件,所有人都需要为Cayetano的被杀负上自己的责任。
多年以后,马尔克斯在机场候机时,看到几位珠光宝气的阿拉伯王子手肘站着的猎鹰,再次想起跟父亲学过猎鹰捕猎的Cayetano,坚定的知道自己必须写下这场谋杀。他想:“I had no desire to continue living in peace if i did not write the story of the death of Cayetano.”
1981年,Cayetano的母亲去世,马尔克斯发表了「一桩事先张扬的谋杀案」,把Cayetano的死呈现给世界。
虚构与真实的异同分析
虚构的故事和实际的案件有一些细节上的不同:
1、行凶的哥俩在书中为双胞胎兄弟,实际案件不是;
2、书中的圣地亚哥(Cayetano为原型)没有人看到与安赫拉(Margaria)有过恋情,也没有去河边送两位新婚夫妇,而是去河边看主教;
3、圣地亚哥是一位农场主的儿子,并自己主持农场工作,而医学院学生克里斯托是圣地亚哥的好朋友,一定程度上给了圣地亚哥的重生;
4、书中安赫拉与巴亚尔多并非自由相爱,约会一年,而是政要之子巴亚尔多单纯的追求安赫拉;
5、书中事后,安赫拉才忽然发现自己爱上了巴亚尔多,并坚持给巴亚尔多(Miguel)写信,过了多年后,俩人达成谅解。
以上的不同,以及整个故事的重构,也印证了马尔克斯在书中所说:“诚然,我们这么做并不是由于渴望解开谜团,而是因为,如果不能确知命运指派给我们怎样的角色和使命,我们就无法继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