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花了更多的时间读书而不是写作练笔,其实之前我并不是真正喜欢读书的人,也不是真正喜欢写作的人。这些观念的改变都发生在近期。
最近在读儒学著作,年初细细读了一遍《论语》,之后准备读《孟子》,买书的时候发现傅佩荣教授对儒家经典的研究十分深入透彻,最重要的是对儒家精神的掌握十分系统化。读完傅佩荣教授译解的系列,深感相见恨晚,心想要是早知道有这么好的译本,可以少花不少的时间和精力,但换个角度想,要不是因为之前读其他的版本有所心得,也不见得有能力分辨更好的。
孔夫子将人的资质分四等,分别是:生而知之,学而知之,困而学之,还有一种是困惑却不肯学的。而我,属于“困而知之”的。
我真的不聪明,初中的二元一次方程我是经老师多次开小灶都学不会的,还有村里不识字的妇女都会的斗地主、麻将等,我都弄不清规则。我从小学习名列前茅只能说我够勤奋。所以我不是生而知之。
我也不是学而知之的。我念了二十几年的书,只是听说了很多道理,并不是真的学会了很多道理。王阳明提出“知行合一”,真正做到知就会行动,真的行动了才算真知。我总是鼓励自己要好学,大学四年读的课外书算起来不超过二十本。直到今年,我才知道,真正的好学,是孔夫子称赞颜渊那样“不迁怒,不贰过。”对别人不迁怒,对自己要求犯过的错误不再重蹈覆辙,多深刻!真正的学习一定会影响到日常言行。
台大教授黄俊杰说过:“教育是提升生命的伟大志业”。那么学习的目的必然是使得自己的生命变得更加美好。以前只知道上大学是为了找个好工作,所以辞职带孩子后便不再读书。
在家这几年,是我尤为困惑的几年。对未来、人际交往、育儿、婚姻以及孤独、人生信仰等等,都充满困惑。
所以我是“困而学之”。如果说四十而不惑,那么三十好歹也做到了四分之三的不惑,但我才开始认识自己的困惑。而立之年方知,自己过去几十年甚至不曾认真为自己构建安身立命的生命支柱,也许构建了,现在常常对此怀疑不已。面对种种痛苦,我常回忆自己的生命历程,但真的够笨,连对自己的审视能力都不具备。如果平均寿命是六十几岁,三十岁岂不是半截入土了,孔夫子临川感叹的那句“逝者如斯夫”,振聋发聩,我不能向上天讨回荒度的三十年,我只能从现在的每一个日夜开始,努力做到四十而不惑。
我花了更多时间去读书,去了解自己。所以少写公开发表的文章了,很多时候只是做点笔记写点心得放在日记本里。因为之前很多时候写的东西,只是一种情绪的排解,不曾实质性地改变什么。自己尚且处于迷茫困惑中,又能清晰明确地告诉别人什么呢?自己都没有明确的立场和鲜明的观点,何必惺惺作态博取关注,又浪费别人的时间。
“世间繁华锦簇,我们的内心,却日渐成为一片荒原。”虽然很多时候,因为心灵荒原的干枯,我很想通过笔端流淌遇到知心或知意的回响。
孔夫子说:“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不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而怕没有什么值得别人了解。我难道只是想告知别人我的荒原也扳蔓一丛丛杂草?好似黄昏时刻一妇女站在街头巷尾强扯人衣角喋喋不休拉家常。我甚至不知道如何适当表达自己的情感,毕竟文采也不是与生俱来的,不曾心砚微凹聚墨多,何以渲染片牍尺素。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愿我再提笔时,在灯火阑珊处能以从容的笔调娓娓道我心之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