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的离开是对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我想,有时候就算叶子是对风的追求,也说不定只是因为风这个外界力量对它的诱导后的无奈;我想,有时候就算是树的不挽留,也许是树深知叶子希望飞向远方的志向而对它的默默支持。
每个不是当事人的我们,都太难看清楚事实本来的面目。你以为他的成功轻而易举,却不清楚光环背后付出的汗水,你以为他刚刚表现的那样子很洒脱,却不知道洒脱背后隐藏的无奈与苦笑。
阿美一直都是一个在工作上和生活中,对自己,对他人都尽心尽力的女孩子。她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挥霍不尽的热情,做事尽职尽责,领导吩咐的任务总是第一时间响应,也总是能高质量的做好,对别人的嫉妒她也毫不理会,没有怨言。就这样,对待她男朋友的态度也就更不用说了。她男朋友阿健是一个从**艺术学校毕业出来的,学的是音乐方面,他也算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创作型人才,只是对于刚毕业才踏进社会的他的来说,自己一切仿佛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阿美和她男朋友是在大学社团——音乐社里认识的,当时的阿美就是被阿健的一首他自己改编后的小幸运所深深吸引。歌词和曲都有一点小改动后的小幸运仿佛更加轻快,明了,让人开心。“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可是当我听见你的声音,认真呼唤我姓名,遇见你的时候还不懂感情,分开了才觉得想念万分......”。那时的阿美听得认真的仿佛这就是阿健为她一个人而做的歌,虽然这只是当时阿健在校庆上为大家的表演。
回想起在社团快半年的点滴,阿健一直都是一个比较专注于自己事情的人,平时也比较沉默少言,喜欢独来独往。他会来社团也都是因为社长经他朋友一次偶然提起,说他是一个唱歌和编曲都特别棒的人,还给社长看了一下之前阿健上专业课的时候唱的一首歌的视频,看完后,社长二话不说就准备去邀请他参加社团,最后还是费了很大的劲他才肯来的。阿健倒不是因为调子高才不肯来,只是因为他不太喜欢跟别人打交道,习惯于沉浸在自己狭小的世界里,他觉得那是自己最自由自在的方式。阿健来了后,社团的实力确实强大不少,在一次省里高校团队歌唱比赛中,社团还获得了一等奖的优秀成绩。但是阿美除了跟他在台上表演过一两次之外,几乎都没有什么交流,因为阿健从来都只是单独跟社长沟通,到时候再一起配合演出。以前阿美也会觉得他歌唱的真的很好,但是也仅此而已。
直到那次校庆,听到他一个人独唱改编后的小幸运后,阿美仿佛就像着了魔一般,每次看到阿健都会忍不住去多看一眼,跟社长聊天,也会忍不住向他打听阿健的消息,从不逛校园论坛的她,也会多去留意同学们对他每次精彩表演后的讨论,遇到抨击他的,她就会像面对面跟人吵架一般,气的手舞足蹈,并在下面严厉呵责,遇到赞美他的,她就会开心的像个小孩子般的不由自主的拍起手来,有时候还不由得暗自伤神,一想到这么多人喜欢阿健,万一被人撩走了怎么办?不行,得开始行动了。
恰巧,一天,阿美在学校教学楼通往图书馆的林荫道上看见了阿健,阿健走在前面,耳朵里塞着耳机,也没有察觉到后面的脚步声。阿美心里可乐开了花,于是她鼓起勇气跟着阿健来到了图书馆。阿健找了一个靠角落的座位坐了下来。“怎么办?怎么办?我是直接去打招呼?还是先坐上去,假装没看见他,然后说一句好巧?”小美心里着急的想着。“不管了,好歹我也算认识他,打个招呼怎么了”,说时迟那时快,小美立马坐到了阿健对面。“嗨,王健懿”,阿健本名叫王健懿。阿健,瞟了她一眼,说了一个字“嗨”,继续看书。阿美顿时就尴尬了,看了看,说“你喜欢泰戈尔?我也是耶,我看过他的飞鸟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呵,你在说什么鬼?”正当阿美懊悔着怎么这么多优美的语句不去说,非得选一句这么暧昧还令人尴尬的语句时。阿健做了个嘘的手势,说道:“嘘!图书馆!” 。阿美以为阿健这样子的反应是挺讨厌她的,一下子尴尬的脸都红了,沉默的假装看起了书,不敢再去看阿健。“难道下一句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的眼里只有炸鸡和啤酒?”阿健小声说道。阿美差点笑出声了,捂着嘴巴看着阿健,心里开心极了。虽然阿健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讲的还很生硬,但是阿健回应她了,这不才是最重要的么?
其实后来才知道,阿健之前每次路过社团工作室的时候,他几乎都能看到阿美总是笑的特别开心,跟人聊天也总是热情满满。这对他来说,是个很奇怪的存在,跟别人聊天,能有这么多可以聊的?什么事情能捧腹大笑成这样?他开始留意这个好像总是元气十足的女孩,会为她的一颦一笑而不由得嘴角上扬。自从那次图书馆之后,阿健花在社团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他开始去走进社团中的成员,跟别人去沟通,理所当然,他和阿美的接触也变得越来越多了。阿美更是不会放过每一个可以跟阿健有交流的机会。久而久之,他们有时候会聊超出参赛曲目的事,开始聊宿舍生活、家乡、理想什么的,每次阿美都能把阿健逗的很开心。阿健仿佛感受到了生活不一样的变化,他变得更加的有融入意识,有更多的生活气息了,不再是三不原则,不管,不顾,不问,好像觉得融入到别人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差劲。
渐渐的,他们两个在一起了,阿健有时候会生涩的送阿美礼物,虽然那些礼物都不是众多女孩子会喜欢的那些,同样,阿美刚开始的时候也是一脸无奈,十脸懵逼。记得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次阿美生日,阿健搬来了一盆他自己种的花,看到阿健认真的模样,阿美确实很感动,也很开心,因为只要是阿健送的,还是带着他满满的诚意。阿健送给她花的时候什么都没多说,只是说:“这花挺适合你的,希望你一直都能那么笑容灿烂。”阿美接过花,打量了半天,没有多问。也许是初恋时候的青涩和为了不让自己在恋人面前显得那么的白痴。阿美虽然带着一脸疑问,还是开心的笑了。后来阿美把花搬到了宿舍的阳台上,看着这盆自己并不觉得很好看的花,想着阿健的真诚,阿美觉得很想笑。认真的抚摸着花,阿美自言自语道:“我还是会好好地养着你们的,虽然你们挺丑的”。可是到了晚上,花莫名其妙的都焉掉了,“这下可怎么办?阿健刚送我的花,虽然你们不好看,可我也没想害死你们呀.....”,阿美以为自己今天给他们浇水的时候浇少了,才害的他们焉掉了。阿美不敢告诉阿健,怕阿健误会她没照顾好他们,于是她网上查资料,找百度,但是她连这花叫什么她都不知道,室友们也都没有见过,这下可愁了。为了这第一份礼物不过早的夭折在自己手里,阿美只好求助于阿健。也就是到后来,阿健告诉她这花是太阳花,有阳光的时候,它才开花,晚上没阳光的时候就会闭合。晚上花闭合了是正常的,明天还是会一样的开。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出来,阿美就把花搬到了能最先照射到太阳光的地方。她蹲在那一动不动,等待着太阳花再次开放。害怕太阳花不开,就好像会断掉和阿健的联系一样。果然太阳花满满的绽放开,直到花瓣完全舒展开,阿美才放下心来,这一刻,阿美觉得阿健送她的太阳花很美。阿美起身的时候,发现脚已经很麻很麻了。可是她是幸福的模样。
大四临近,都说毕业季意味着分手季,阿美特别坚信他跟阿健的感情,同时她也特别确定自己的心意,阿健去哪,她就在哪,他们没有分手季,尽管阿美的妈妈多次打电话让她考家里的公务员。阿美为了大学能来北京上学,当初给妈妈的承诺也是一毕业就回家,大学就出来开拓一下视野,感受一下不一样的人文生活。让阿美离开家去很远的地方上大学,已经让她妈妈很后悔了,所以阿美妈妈几乎每天一电话催她找家里的公司实习,希望她一毕业就回家里的小县城,在他们身边生活。对于妈妈的这种催促,阿美没有过犹豫,因为阿健对她来说很重要。
坐在校园的长椅上,阿健突然问道:“阿美,你知道我名字的含义吗?”阿美躺在阿健的腿上,比划着太阳的形状,嘟嘟嘴说到:“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这是我爸爸给我取的名字,懿,一次一心,它代表着我爸爸对我妈妈的爱。”阿健亲了一下阿美的额头。阿美想,也许这就是爱情最美的样子吧,一次一心,不奢望几辈子,只求这一次。“你还记得我第一次送你的生日礼物吗?” “当然记得,你种的一盆花,可丑了。”阿美打趣道,其实在她心里,早就不那么认为了。“它不丑,太阳花,代表着光明、热烈、阳光、积极向上,它的生命力很强盛,很少受病虫的困扰,扦插进适合的土壤就能存活,还有药用的价值,能消肿止痛,抗癌功效。你就像这个太阳花,总是那么的正能量,好像生命力也很顽强。只是太阳花喜阳,有阳光它就会开的很灿烂。” “那你就是我的阳光,有你我才会灿烂。”阿美认真的说着。很默契,他们没有因为要面临着毕业而谈是否分手和去向的问题。他们彼此都很努力的在学校所在的城市开始找工作。因为这里是一个无数年轻人都想要将他们的梦想在这里落地生根的地方,这里承载着许多年轻的梦。阿美和阿健的也是。
毕业后,阿美和阿健如愿留在了学校所在的城市,阿美家在南方,为了阿健,阿美不顾家人的反对,选择跟阿健一起留在北方打拼,当然阿健对于阿美爸妈的反对他全然不知。
刚开始的时候,阿美在报刊找了一份编辑的工作,也算是跟专业相关,阿健到了一家娱乐创意公司,负责作词工作。两个人开心的计划着他们的未来,过着他们幸福的小生活。后来由于阿健的性格原因,还是比较沉默寡言,慢热型,对自己不熟的人,几乎不理不睬的样子。作为一个新人,在前辈面前算是不把人放眼里的行为,他公司好几个同事都觉得他调子高,太傲了,总是借机来整阿健,起初阿健觉得也无所谓,毕竟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直到后来,在一次给一首歌编曲的时候,有个同事撺掇着让领导改变阿健一贯的风格,让他为了博取大众眼球,获得利益而改变他的原则,他生气了,并拒绝了这种无理要求。“你什么了不起,我是领导还是你是领导,不做也得做,不行就滚蛋”。阿健不想就这样丧失自己的原则,失去自己当初只为做属于自己,有个性,听了能让别人有共鸣,甚至是能有启发的音乐的梦想。他丢下工牌,走了。
阿美没有生气,因为他清楚阿健,知道他的梦想,并安慰着阿健,“你就是你,只为做属于你的歌,我支持你。” 很长一段时间,阿健没有工作,出去找工作,找到了,可是他还是这样,当然结果只能还是辞职。阿美,还是没有生气,虽然现在的她觉得有点累了,因为家里的大小事都是她在做,每个月还要省吃俭用留下钱来交房租。只为给阿健一个专心创作的环境。只是阿美没有想到,毕业后的他们也还是会像很多北漂的人一样为着菜米油盐这件事而烦心,好像每一个北漂的人都注定逃不过烙下辛酸这个标签。但是阿美没有泄气,她还是那个对待生活坚强乐观的她。
阿美试着鼓励阿健改变,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试着多去与更多的人沟通,又过了几个月,阿健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在这里阿健虽然坚持下来了,但是总是过得不太开心。看着阿美每天忙忙碌碌的身影,阿健其实都知道,这些日子都是阿美一个人在坚持,在支持他。每次他想放弃的时候,都会想到阿美的辛苦,阿美的鼓励,于是他忍住了,并前行着。
一天,阿健早早的回到家,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还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等着阿美回家,桌子旁边放了一把吉他。听到脚步身,阿健就一边弹,一边唱起了那首为阿美而做的歌。“海风吹过,阳光洒满你的脸庞,我只是听到,心的呼唤。流浪街头,雨滴打湿我的衣领,我只是看到,你的笑容。脑海里,出现的你的笑,你的眼,是最真实的真实。想和你一起流浪去最远的远方,想和你一起看每一个日落......”阿美呆呆的站在门口听得出神,眼角不禁泛起了泪水。和阿健的那些约定,她都记得。歌停了,阿健起身打开了门,看到了在那傻傻站着的阿美,满眼的心疼。一把抱住了阿美,也许现在阿健的臂膀才是让阿美最有安全感的。
进门看到家里的一切,阿美很幸福。“刚刚唱的这首歌是我为你而写的,第一次弹给你听了,怎么样?” “很棒!”阿美虽然说的很简短,却是对阿健最真诚的认可。那顿饭,是他们那段时间吃的最开心的一次。好像那次之后,他们又心照不宣的开始坚定了他们的未来。
后来阿健将那天给阿美作的歌经过精心的编曲、歌词揣摩后,准备拿给公司领导看,看能否作为一首自己的歌而发行,此时的他很有信心。可是就在一个去茶水间的功夫,他的词曲被人拿走了,原稿和复印件一个都不剩,他翻遍了整个办公桌,找遍了整个办公室,甚至垃圾桶都没有放过,可是合适没有找到。于是他准备去跟领导反映这件事,他急冲冲的跑进了办公室,还没等他开口。“阿健,快来看,这是阿克写的一首歌,词和曲都很不错,这次肯定能一炮而红了”。原来同事阿克也在。阿健一接过来看,这不正是自己刚丢失的那首歌吗?他望着阿克,他明白了,那种抄袭了别人打死也不肯承认的事也发生在了他身上,而他是那个被抄袭者。现在什么都在人家手里,领导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恩,挺好的。”阿健淡淡的说道。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办公室。
阿健怎么可能这样善罢甘休,他来到了阿克的办公室,阿克是个跟阿健相比来说资质算是老员工的小领导了,在公司也是有点名气的,在作词作曲方面,都是很厉害的角色。他不明白阿克为什么会拿他的稿子。进来阿健就开门见山了,可是阿克却当做是没发生过的事一样。“阿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劝你自己去承认这件事,不然我肯定会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抄袭的,提前跟你来说,只是给你留了点面子。”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克还是一副没事人一样的表情。
阿健心情很差,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当他在回家的电梯里抬头发呆的时候,他看到了监视器,对呀,监视器。公司也有。第二天他早早的跑到了公司,公司的大门还没开,他就来了。大门都是打电话叫保安过来开的。走到信息安全部的时候,发现大家还没来上班.....没办法,他只好等,那一个小时,也许是他出生来最难熬的一个小时了。终于,信息部来人了,可是他们说看监控得领导签字同意才行,求了很久,信息部的人还是很坚持。没办法,他只好去找领导。可是当他说出整件事的实情的时候,领导有点迟疑。说等会,让他回座位等消息,他来跟信息部的人打招呼,等会就去看。到了信息部,他立马想调用那段时间的监控,却发现恰好那段时间的监控坏了。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明白。
阿健不开心的回到家,阿美对阿健的事全然不知,今天阿美由于这半年工作上的勤奋,努力被评为了部门优秀员工。看着阿健紧锁的眉头,她开心的告诉了阿健这件好事,并拽着他出门,说去请他吃顿大餐,其实阿美也是想让他放松一下心情。他们来到了一家日料店的隔间,正点着单,却听到隔壁隔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那傻小子啊,还真替他可惜,那首歌还真不错。” “这当然还是得感谢陈总监,替我打了个圆场,不然.....” “说什么呢,我们老同学都这么多年了,能让那样子的事情发生吗?不过话说回来,没有下次了,毕竟这样子的处事为人.....” “是是是,你说的是,这不是上头催的紧嘛.....”阿克听到这里,立马掀开隔着的帘子,原来隔壁间正是抄袭了他歌曲的阿克和他们的领导陈总监,阿健二话不说,立马掀了他们的桌子。“王八蛋!”阿健骂完就冲了出去。
“阿健,阿健,你等等我,你怎么了?” 阿美在身后小跑着追赶阿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阿健怒吼着。“阿健,你骗谁呢,在我面前,难道还需要有隐瞒吗?别忘了,我们就是彼此。” 阿健没有说话,随即拦了一辆出租车,独自一人走了,留下阿美一个人在路边,她还从没见过阿健这样,一声不吭的丢下她就走了。阿美回到家,阿健不在,那一晚,他都没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