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简书开始记录的第一天。我翻开手机备忘录里面的随感,找到这句泰戈尔的诗,作为标题。
“我是一只旷野的鸟”,漫步目的寻找,无所适从,大约就是现在所有的心情了。鸟不会说话,我也一样,真正想说的话,都被卡在脑子里,只好先呻吟一下,聊以慰藉。
时间就从今天下班回到老姐家开始吧,晚上被她拉着去遛狗(胖妞,7岁的博美),走到高架桥下面的时候,一群老太太在跳广场舞,老姐兴致大发的要跟着跳,我们就绕到人群后面,跟着照猫画虎似的学,领舞的老太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教,估计是刚成立的队伍吧,认真的样子倒还是挺可爱的。
突然发现胖妞在人群里面穿梭,跑来跑去的,模样跟视察似的,老太太们见状,又好气又好笑,我赶忙吆喝胖妞过来,蹲下用手安抚她,就卧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这时候旁边一个小朋友,大概是哪个跳舞老太的孙子吧,桥下泛黄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留着个乖巧的西瓜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你是驯兽师吗?”
“我不是,她很乖的,是我姐养的”我指了指不管不顾跳舞的老姐,已然懒得管我。
本来也没什么兴致的我,索性不跳舞了,蹲在旁边,跟小盆友聊起天来。
“你试试,叫胖妞,然后蹲下来,她也会过去的,她很乖”
“不了,我对狗毛过敏……”
“这样啊,那你要离她远一点”
说着,他坐到了旁边的护栏上,正好我蹲下的高度,方便聊天,他告诉我今年六岁半了,马上上二年级,还指了指自己校服上的标志,灯光太暗,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接下来我觉得跟他聊天似乎比跳舞有意思多了。
“你有老公吗?”
“呃,呵呵,你觉得呢?”我被他一本正经,突如其来的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笑了笑,心想,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孩。
“我浩浩哥哥的女朋友,养了三只猫……大猫”,他没有回答我的反问,而像是在自说自话。
我问他在这干嘛,他指了指跳舞的方向,说跟他姥姥来这的。
“我不是每天都来,就是偶尔来,我有两个爷爷,两个奶奶,不过其中一个爷爷已经去世了……只有一个姥姥,我还有好几个哥哥,一个姐姐……嗯……我想想,我有4个,哦不对,7个哥哥”
我笑了笑,问他,那你觉得谁对你最好呢?
“我觉得是我妈妈,姐姐还有浩浩哥哥,我浩浩哥哥跟我说,如果有人欺负我,就去3楼找一个姓田的,然后他就下来找人帮忙打他……”
“平时有人欺负你吗?”我随口问道,
“嗯……现在没有了,就是以前小时候,每天放学,就有小女孩,哭着……哭着要跟我一起,就是拉手回家。”
“为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说着他低头抿抿嘴,有点害羞的笑了。
“可能是因为觉得你很可爱,想交个朋友吧。”我猜测。
“你养的狗可爱,”这个机智的小家伙,看看我手中的胖妞,转移了话题。胖妞此时正在随着音乐兴奋的扭动着屁股。
“那是我姐养的。”我又一次指了指正在跳舞的老姐。
小朋友看了看,突然笑着说道,
“你们俩是黑白那啥吗?”我才猛然间发现,我俩一个穿的黑色,一个穿的白色……真是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然后他想了想,又开始了新的话题。
“你是做什么的呀?”
“你猜猜看,看我像做什么的”
“嗯……我看你像那种……就是帮助别人……”我心想这小子有点眼力劲儿,没想到接下来话锋一转,
“像是帮助别人,把男人骗到实验室,就是做实验的那种”
“……那你看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也是好人,也是坏人。”每一个回答都这么富有哲理性啊,让我想起来,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接着他又发问了
“你们看起来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来跳这个老人跳的舞啊?”
真是来自灵魂的拷问,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看了看老姐认真而滑稽的模样,我笑了笑,说
“因为觉得好玩儿啊”
他似乎察觉到有些尴尬,就转移了话题:
“我妈妈刚开始跟我说,我爸是个小偷。后来我见到我爸,发现他不是小偷,是物业!我刚开始以为他#*@......”说到这,他没有出声儿,用手比划着,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没有纠结。
“后来我给我爸说的时候,我爸把我摁在那儿打了三巴掌……”他说这些的时候,似乎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儿。
过了一会儿,跳舞散场了,他说他妈妈一会就来接他。随着跳完舞的姥姥和人群走了。
我也去找老姐和胖妞,又在老姐的心血来潮胁迫下,绕着跑了50个小圈圈。我这只旷野的鸟,在夜晚昏黄的路灯下盘旋,思绪也在盘旋,觉得自己好像又遇到了一个有趣的灵魂。
今天就到这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