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是个特别乖巧的孩子,别人爬树捉鸟的时候我都在安静的学习,所以从来没有断胳膊断腿的经历,最多也就是一些小伤口。大部分伤口都被岁月洗去,一点痕迹也没留下了,还有些伤口结了痂,痂掉了,还有些淡淡的伤痕,不痛,但是一直提醒我曾经受过的疼痛。
大家都有这种经历,有时候玩儿嗨了,等休息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磕了碰了,这才感到疼。然后你越想它越在意它好像还更疼了,如果贴个创口贴做其他的事儿,反而很容易就忘了还有个伤口。
但是刚刚受伤的人就特别在意自己的伤口,都觉得自己心都碎成 一瓣一瓣的,然后蹲那儿把这瓣瓣心脏一片片拾起来,但只不过又把自己重新割的血肉横飞。等到时间终于让伤口结痂了,他们又把痂掀开看是不是好了,然后本来要好了的伤口又来一次鲜血淋漓。
等到疼怕了,终于让时间慢慢把伤口蕴养,刚脱了痂的伤口皮肤都很鲜嫩,这个时候皮肤还没适应外界环境,特别容易受伤,所以还要好好呵护。直到新肉老肉再也没有区别,就剩一个伤痕留在心上,或者午夜梦回它进了我们的梦,或者白发垂髫,它成了我们的泪目电影。这些伤口我们轻易不给人看,那都是我们拿来伤感的东西,有一天我们遇到了不会让我们受伤的人,这些伤感就被酿成了酒,放个几十年,等到最后,喝一口,醉一生。
也有的人不受伤,只长茧。他们把心用铁铸,把身体练成铜墙,外面的刀来了,剑来了 ,恶语来了,通通都挡住了,在墙上溅起火花,却不能刺进血肉。每一次生活给了他们暴击,他们都生生的受了,咬着牙忍受,但是不流眼泪。于是被命运反复勒过的地方,开始长出老茧,一层又一层,这些老茧长成了角质的铠甲,那些曾经让他们痛苦的经历现在已经再不能让他们匍匐。
长茧的过程也很痛苦,最开始到处都是伤痕,血色的,但是你忍住了,你把这些重物背起,你把悲伤含泪咽下,让伤痕不断经受磨难,不断蜕皮 ,不断忍受。终于有一天 ,长出了老茧 ,你感觉不到疼痛了,你把自己包裹起来,你终于坚强的像个大人。
我们在生命里禹禹而行,穿林淌河,受了一些伤,长了一些茧,伤口是我们过往的证明,老茧是我们前进的武器。有的人一身的伤口,太软弱,也许下一次受伤就会让你流尽最后一滴血;有的人一身的老茧,太刚硬,也许有一天就忘记了铠甲下的自己曾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