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了一个早班,下午6:20,在公司吃完晚饭之后,把工作文档整理了一下,因为离职的怨过,也没有分配什么新工作来。所以背着包,离开了公司。出门的时候北京的天还没有完全黑,黄昏之后的天色有一丝淡蓝的色彩。这种颜色会比较冷静和沉稳,让人心神安宁。
连续两辆共享单车,都是坏的,共享单车真是神奇的产物,我来北京的时候,北京城市里面还没有一辆共享单车,五年之后的今天,单车出现、爆发又消亡。但是还是没有彻底解决所有人出行的问题,在放弃坏车之后,就想着要不走回去好了。在上地八街的十字路口,那个酷似飞碟的建筑物外面,看到有人穿着西装、头发梳的整齐、拿着类似简历的文件袋匆匆走过,在人行道上和我擦肩而我。脸色中透露出憧憬与不安,他们让我想起了刚毕业时候的自己。
我是在2014年的时候毕业的,和大部分的应届毕业生一样,在毕业前,其实对于今后要做什么工作并没有什么规划。在大学的时候,为了之后能够考一个公务员而努力(那个时候在学生会里面混,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让我产生了,学生会可以和公务员联系在一起的错觉),大三暑假的时候,有一个特别好的去市政府实习的机会。可惜实习的部门是一个闲置部门(你可以理解为地震前的地震预警部门)每天的工作是领报纸、发报纸,处理部门里面各种领导的电脑问题。唯一看起来由价值的工作,是写一篇关于中国梦的学习稿子(那个时候中国梦刚开始说),但这个工作也显得无关紧要起来。这样的生活过了一个个月,那个时候还是一个想要奋斗的积极少年,你可以想想,这种对着茶杯和报纸的无所事事生活,对于一个正处于青春期人的洗礼。后来想要去基层锻炼,跟领导申请去基层。
因为是市政府的原因,虽然是实习生,但是基层的各个领导都对我们客气无比,那个时候每天中午会去一个地方调研,中午的时候会喝酒,喝酒之后各个地方的小领导会给我们烟和当地的特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我,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收,其实我都没有说要,每天出去之后,回到酒店,送我们出去的司机总能从后备箱拿出一些东西,说这是给我的。后来有一天,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某个镇的镇长喝酒。镇长显然喝的有点多了,不知道是谁挑起了一个话题,问镇长今后有没有向上走一步,服务更多群众的想法,镇长摇摇头说,年轻的时候想过。现在想不动了。
眼神里面充满了失落。
然后我就放弃了公务员之路。
放弃公务员考试之后,专业技能不太过关(我是计算机专业,好死不死学的计算机底层,大学里面大部分时间都在学单片机汇编语言这类东西)。专业对口的工作是不要想了,好在在学生会混过,大约说话的能力还是有。所以从一些类似于销售的岗位开始找吧。
虽然我一直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内向的人,不过如果把我摆在了一个需要说话的位置上,其实我还是挺能说。销售的工作相对比较顺利,大学的时候学生会副会长这样的经历去背书,学校也不算太差,找到了当时华润万家超市的管理培训生的工作。(还有一些别的销售工作,阴差阳错的,选了这一家)
管理培训生据说是来自于保洁,当年有人说,世界上有相当一大部分的CEO,都是来自于保洁的管理培训生,所以抱着对CEO的一种渴望,我到了华润万家华东的培训基地。(后来才知道,这样的管培生其实就是廉价劳动力,对于大多数企业来说,刚毕业的大学生,其实就是廉价劳动力)。
往返的车票是报销的,和其他来自天南地北的20个未毕业的学生,住在超市租住的酒店里面,第二天去岗位报道。当时无论男女,都是抱着对未来的伟大抱负,准备大干一场。在华润万家实习的工作,是在各个部门轮岗。当时负责带我们的领导,我们称他为导师(如果不是后来的工作内容太过累,我会觉得导师就是传销组织里的某个角色)。显然导师是看出来我们的积极热情,第一天把我们安排到了粮油部,去释放一下满载的热情。大家为了表现,把粮油部的仓库,从里到外整理了一遍,20斤的米,几袋几袋的抗,食用油一箱一箱的搬,我记得那个时候是冬天,但是一圈下来,大家都满头大汗。还不到一天,体力消耗过度,大家就偃旗息鼓了。这个时候,就知道了为什么第一天安排到粮油部,因为如果是后面的话,估计不会有这么力气吧。
不过我确实是那个挺努力的人,整个实习的过程都没有迟到,也没有偷懒,无论在哪个部门(甚至在日化部去挣来卫生巾的时候)也是一样尽职尽责。但最后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工作,因为导师说,这个工作的特殊性在于,当别人放假的时候,我们必须得上班。苏州离我家有一千多公里,作为一个恋家的人,如果每年过年都不能让我回家团聚,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我当时没有签合同,回到学校之后,HR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确定不签了,我当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去住了别人的酒店,来回的车票还是报销的,扭扭捏捏的说了一个是的。大概那个“的”字还没有说出来,HR就挂掉了电话。我同学说,大家都很忙,干脆一点可以节省彼此的时间)。
在华润万家还有另外一个收获。那就是在苏州的时候,去上海面了个携程的交互设计师。其实我在面试的之前,连交互设计师是什么都不太清楚,用工作的间隙,去了解关于互联网的工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投了交互设计师这个职位,但是这算是打开了一个新的大门,不能写代码也可以找一些关于互联网的工作。而且原本在大学的时候,因为拍照的原因,需要学习很多设计软件。发现自己审美也在线,就决心,安心的找一份互联网的工作吧。
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
随后便是漫长的找工作的时间。
因为大部分的招聘会都不会在我们的学校,我的学校好死不死有在所有大学的相反方向。我记得那个时候冬天刚过,我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学校的宿舍大门6:00才开),在开门的第一时间出去,然后坐第一班校车去地铁站,横穿整个城市,再换乘公交车。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为了找工作真的是拼尽全力了,在路上看互联网的资讯,看看行业的进展,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学习各种需要软件的使用。
说一个找工作的日子,想想自己的锲而不舍。那个时候来学校招人的人会比较挑,大概是因为学校的原因,简历比较难通过。去霸面各种公司,霸笔各种公司,虽然大多数时候都会是扑了个空(大部分的公司都不会让别人霸面)。360的霸面现场的时候,我穿着那件蓝色的衬衫,在咖啡馆外面的长椅上,吹着风晾了很久,最后等到的是一个不接受霸面的消息。我都忘了当时的情绪了,大概没有难过也没有沮丧,只是默默的把简历装起来,回学校,看网上的招聘信息,等下一场面试。
有一些面试路上有意思的事情。有一次,应该是去面58的时候(那个时候赶集和58还是两个公司,在宣讲会上,赶集的人说,谁拿了58的offer可以直接过来报道,工资上浮10%),在地铁口的时候,看到一个盲人走到了路中间。我把他从路中间牵到了地铁站里,帮忙买了票,然后让工作人员带他进了地铁站。那个时候心情是非常愉悦的。我甚至在想,要是面试官问我,你有没有什么助人为乐的事迹,或是助人为乐会为你带来什么的时候,后面一切的说辞都已经脑补好了(那个时候总是在预设面试官要问的问题,想好一切要回答的事情)。不过后来面试官没有问,我的简历没有通过58的初选。后来去霸笔(简历没过,强行参加笔试),霸笔也没过。哎。
更多的细节也不说了,最后还是找到工作的经历也是比较奇特,那个时候在一些群里面聊天,有一天,有一个运营说让我们体验一下他们的产品吧。那个时候在看交互的工作,体验了之后说这是什么垃圾玩意儿,做的这么烂。然后写莫名其妙的,写了一个改版的方案,说这里不行那里不行。不知道怎么就被当时的设计部的老大看到了,我想他的心理反应是:you can you up。我想up 就up,然后开始设计新方案,方案过去之后,是一个傍晚,我在学校外面的小吃街吃晚饭,突然接到了北京的电话,说方案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因为是还没有毕业的原因,也是可以培养一下,如果有兴趣的话,就去北京试试。
我说好啊,那就试试吧。4月17日的时候,我坐了23多个小时的硬座火车,在4月18日的下午3点27分,到了北京,开始了自己的互联网生活。
现在我还是觉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今天刚好想起了5年前努力的自己(如果是现在,让我给一个不知名的产品,提修改意见的活,我才不会做)。又想起了那句话,多年之后你应该会感谢曾经努力的自己,他让你活成了现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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