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观月牙泉
在苍茫的大漠中,
你是一颗沙子,一眼泉,一行晦涩难懂的铭文;
落在了我的眼里,
便成为一种难捱,一壶酒,一息无可奈何的长叹。
月牙泉,你等我千年,换我见你一面。
月牙泉古时并不是一眼泉,它是党河的其中一部分。
由于日久因干旱和风沙的掩埋,河道已经逐渐消失。
在地势最低洼处,来自河道地下的水源渗出的补给,让月牙泉保存至今。
千百年来地下水源源不断,让这颗沙漠里的珍珠澄澈如镜,久旱不涸。
二、攀鸣沙山
月牙泉在一片地势较低的汪洋沙海之中,刚刚好处于鸣沙山的环抱之中。传说中她倾国倾城的容貌。
余秋雨的《文化苦旅》中提及登临鸣沙山,那是长达数个时辰与沙山的较量。
“软软的细沙,也不硌脚,也不让你碰撞,只是款款地抹去你的全部气力,你越发疯,它越温柔,温柔地可恨至极。”
“无奈,只能暂息雷霆之怒,把脚底放轻,与它厮磨。”
离秋雨先生到临此地,已经三十年过去了,但是鸣沙山依旧亘古不变,但如果你愿意,也可以体验与黄沙缠绵的较量。
沙山与其他山峰不同的是,她会用脚印记录你每一步的攀登。印在鸣沙山的踪迹,是留给自己的勋章。
在群山之上,平整的沙面好似被一个巨大的筛网筛过一样光滑,又如同一张张印染好后晾晒着的绫罗绸缎。
攀登者的脚印,就好比绸缎上的印花,朴素而真实。
鸣沙山因地势的原因,沙子会随着风上扬,每经过几十年,山脚的傻子会重新回到山顶。
这些脚印会在不久后被掩埋,恢复到她以前的样子,就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而沙山会因此变得更高,更加苍凉雄壮。用她挺拔的身躯,守护脚边秀美的清泉。
此时再回头来眺望月牙泉,她就温柔贤淑地静卧在山脚,湖光如镜。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曾经存在的河道的痕迹。
上文说到,风是携带着沙子往山上的方向吹的,这也难怪为什么泉中没有一颗沙子,但这沙子在沙山上,一颗不少。
三、前世今生
沙山清泉已存在千年,在这段漫长的时光中,月牙泉不知呈现给多少文人骚客,在这里留下缠绵悱恻的忧愁嗟叹,与流芳百世的诗词歌赋;
不知相逢过多少马帮驼队,在这里留下出走西域的艰难困顿,与举世闻名的丝绸之路;
不知接待过多少黑帮劫匪,在这里留下凄惨凛冽的血雨腥风,与烧杀抢掠的腐败浊流呢?
西出阳关无故人,这里离阳关,不过百里。
我望着这一弯清泉,但没有得到答案,她就静静地待在那里,不发一言。
好似一个端庄的妇人,不论沧桑,只有安详。
当我们下山走近她的时候,日已西山。
近看她的时候,只有湖面是澄澈的,其他地方,无论是草叶还是树梢,或者是亭台楼阁的屋檐,都笼罩着一层灰尘。
泉好似与它们无关,无论是水面的波纹还是内心的暗涌,都与周围的人和物没有关系,清新脱俗,独自欢喜。
四、泉的宿命
近年,敦煌湿地面积大幅减少,水资源越来越少,沙化现象日趋严重,月牙湖需要靠人工输入自来水,才能勉强维持1米左右的水深;
有科学家担心月牙泉有重蹈新疆罗布泊覆辙的危险,会像罗布泊与青土湖一样消失。
其实这一切并非危言损听。 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引水问题,“沙进人退”趋势如不得到遏制。
绿洲失守,敦煌将重蹈楼兰和罗布泊的覆辙,不仅世界文化遗产莫高窟和月牙泉将不复存在,酒泉市也将唇亡齿寒;
河西走廊,乃至整个西北地区的生态质量,都将受到严重影响。
我突然明白了,原来世事也是如此。消亡的终究会消亡,任何人都挡不住时间的脚步,古迹会成为废墟,月牙泉也一样。
那些落满灰尘的时光,那些模糊得菱角难辨的人,都不过如同我们之于鸣沙山月牙泉一样,只是一个过客,与谁都无关;
只是某年某月,你到过某地,逢过某些人;
别过之后,便散落八方,各自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