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夜」这种说法不够诚实,大概是诗人为了追求艺术效果才这样说的。最近半年来我亲身验证才发现,黑夜并不安静。
虽然每天晚上八点就熄灯准备睡觉了,但真正把小鱼哄睡着几乎都是在九点以后。也只有她完全睡下了我才可以安稳的躺下,放松一下酸软的身体。像这样大字躺着完全放松是不太敢的,她几乎占满了整个床,而且小鱼睡觉太轻,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再次醒来。
我最怕她醒了。
我躺下的时候,窗外还有许多小孩子在嬉戏玩耍,他们欢快的声音却让我心惊胆战。侧头望了一眼旁边的小鱼,身子动了动,哼唧的几声,我急忙搂过胳膊,轻声地安抚:小鱼安心睡觉觉吧,妈妈就躺在你旁边呢,你一动妈妈就能知道,放心睡吧。
还好还好,没有醒来,过了一会呼吸变得均匀,睡得还算香甜。
外面嬉戏声此起彼伏,我告诉自己得抓紧睡着,下半夜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小鱼哭醒,我迷迷糊糊爬起来,看了一眼处手可及的手表,才11:00。
外面下起了大雨,雨滴不知道落在什么上,打的啪啪作响。
哄睡了鱼儿,雨势似乎减弱了一些。风声又此起彼伏,透过窗户钻进来,呼呼啦啦,呼呼啦啦……
这个点,保安大叔该巡逻了吧,手电筒的灯光会扫过房间。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一觉睡到天亮吧,不要再醒来了,求你了小鱼宝贝!
感觉自己还没有睡牢,又听到小鱼的哭声,看表,凌晨1:40。
哄鱼。
外面已经很黑了,几乎是漫漫长夜里最黑的一段。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一点点光亮爬在遮光窗帘最上方。屋里突然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一阵轰鸣过后,一道光束从一侧快速横扫过另一侧。
原来是一辆轿车驶过。大雨让路面有了积水,轿车溅起水花的声音在深夜听得分外明确。
这个时间段,山海路上应该是可以跑大车了,轰隆隆像火车进站。
3:00哄鱼。
梦里正在到处找房子,最后选了一个带热炕的三居室;那个经常梦到的人又出现了,想见又不想见的若即若离着,冲着我笑,正准备说什么,就被小鱼哭醒了。
外面又下起了雨,依然啪啪作响。这一夜下了好一场雨,池塘里的水应该涨上来了吧,不然青蛙怎么一个劲地的呱呱呱呱叫的那么欢脱。
4:30哄鱼。
雨声小了好多,不知道谁家的两个男人在楼下大声地聊些什么,这么早为什么不好好睡觉?下着雨为什么不回屋里聊?
一辆车驶过窗前,听得出是辆电动三轮。
5:30哄鱼。
天还是阴沉的,伴着嘀嗒声睡个懒觉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小鱼这次醒了没哭,却一个劲揉眼睛打哈欠,抱起趴在肩膀上拍睡,身子扭来扭去一副不想睡的样子。拍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迷糊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起嗝来,然后彻底醒透了。
窗外鸟儿喳喳叫唤着,这要是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伴着鸟叫声起床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然而对于战斗了一晚上的我来说,什么都比不上痛痛快快、自由自在睡上一觉更神仙。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虽然对于很大一部分人来说,这个点,依然是黑夜。你们替我好好睡一觉吧。
我,得,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