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会再见吗?”
“雨停的时候。”
1.
睫毛剧烈地抖动,猛然睁开双眸,黑色的瞳孔骤缩,忽然又像被窒息般掐住自己的脖颈,越来越紧,面部也因痛苦而扭曲起来。渐渐地,终于不再挣扎,松开的手落在了左胸口处,好像在护着什么似的。
而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影像上死去的人表情并不狰狞,反而还有一丝――恬静的微笑。
看来这的确是一种诡异的怪病,我的初步猜测是人为制造的致幻病毒,和三年前的一样。
国樱057,对于这次任务,从总部动用你就可见其重要性。鉴于你上任以来零失误完成任务的优秀表现以及往前生活重大事件影响来看,你是最理想的卧底人选。
目前机息测定数据显示,你的机智、冷静程度高达88.79358%,超过总部98.7943%的高阶管理者。希望你能顺利潜伏,调查真相。
现在系统开始进行数据准备工作……
一串串英文以常人不可见的速度在我面前出现又消失,获取信息后我只深呼吸一口就消失在悬浮在空中的咖啡厅。
几乎同时,窗外落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2.
醒来时我已被总部以患者的身份送进了这个神秘的“病症研究中心”。据输送资料显示,这个地方以收治罕见病症患者的名义来进行病毒研究,自三年前的一种病毒爆发,被送进去的人数就一直逐年增长。
只是,这些进去的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手腕上环着由细水流断开一截一截形成的手链,上面挂着的一颗浅蓝色水滴轻轻闪烁。传来的数据显示这面信息墙另一边正有一个人轻轻背靠着,温度微微有些高。
你好。我通过水滴数据解析试图传给那个人消息,这个时代科技已经可以完全代替语言了,大部分人都有数据解析的能力,只有少数人偶尔使用英语,而其他的语言以防丢失已经全部都存到了庞大的数据库里。
你是?很快就有回复进来。我很高兴,说明这面数据墙并没有采取保密模式,只要我的消息设置了加密,它就没法发现解析。
我才刚醒就发现在这了,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因为我们都患了一种病啊。
我忙问,什么病?能描述一下症状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医生说此病名为悔,是一些刻骨铭心的痛苦导致的,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按我的感受就是平时微热但只要自己想控制还是可以避免的。偶尔,身体会痛一下而已。
那你来这多久了?
可能两年,也可能三年了吧……
我有些诧异,这到底是什么病症能拖个几年,是真的由于病症的疑难,还是医院有意为之?这样做的目的又在哪呢?
你叫什么名字啊?对面又传来信息,察觉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也为了日后真相的挖掘,我传入消息。
我叫国樱,你呢?
秋梧。
秋梧,秋梧,我不经意地默念几遍,唇瓣张合并不出声。他将是我日后出去宣布真相的最好证明。
突然水滴透明蓝的光线剧烈地闪烁起来,墙壁那头的温度骤然升高。然后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那种声音,低哑深沉,仿佛痛入骨髓般。
接着那边就有人进入,水滴检测到了一种极冷的药剂出现在环境又渐渐消失,我知道,那一定是被注射到了秋梧的体内。
同时我还心存疑惑,明明秋梧自述的症状并不十分严重,可就刚才的情况来看并不如此,这其中定有蹊跷。
对面的气息逐渐趋于平缓,我稍微松了口气,系统会自动帮我清除所有的访问数据。我习惯性地摸了摸手链,以让自己更加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你还在吗?他问。
嗯,我在,你……
没什么,刚刚出了点状况,现在没事了。国樱,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秋梧。
但是当他传入此信息时却突然又没了回应,我的手链无法探测他的心之所想。人的感性,往往是最难揣测的。
忽然想到多年前母亲也是这么和我说的。母亲,母亲……我的心里忽然莫名地一恸,不对不对,这个词汇不对!
我的机体忽然和程序信息产生了排斥,分子在空中细微浮动又在我的眼中消失,头痛!痛!
我犯了个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