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圣祥（微信公众号：书生香评）
当我写下这个标题，我知道“五毛”的标签大概是很难撕掉了。
5日晚间一直持续到6日的特大暴雨，让武汉全城被淹交通瘫痪。这是一次典型的气象灾害事件，在附件江河已经蓄满水的情况下，把这场瓢泼大雨位移到世界上任何一座内陆城市，结果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到底下了多少雨，长江水位是个啥情况，内湖水位怎样，具体事实如何，都可以置之不顾，一个僵化的思维逻辑告诉某些媒体人：这与其说是天灾，不如说是人祸。一方面，这种说顺嘴的质疑最简单，另一方面，也最能讨大众的欢心，何乐而不为呢？武汉三年前不是投入巨资建排水系统吗？怎么还是“看海”？是不是钱都被贪污了？是不是豆腐渣工程？
客观地说，贪污很可能有，豆腐渣也很可能有，但是对于这次武汉全城被淹来说，如果坚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至少该有一个“这些大概只是次要问题”的理性态度。非要说，是因为有人贪污排水工程建设资金，是因为排水工程都建成了豆腐渣，所以才有了武汉全城被淹的惨痛，我认为那是不讲道理的。
巴黎排水设施好吧，经常被媒体拿来做榜样吧，6月初巴黎不是刚刚被淹过吗？即便拥有巴黎式下水道，在极端天气面前，为何也没能保护埃菲尔铁塔和卢浮宫免遭水淹？“整个欧洲都被水淹了，我们只能在巴黎荡起双桨”，难道也是因为排水工程豆腐渣，是因为工程资金尽给贪污了吗？
补上过去城市建设在排水设施上的欠账，当然很重要，但是，指望达到一个“包治百灾”的水准，恐怕也是不现实的，砸再多的钱也不可能有“绝对的效果”。相反，效果往往是相对的。但不能因为只是相对意义上的改善，所以就全部忽略不计。当极端天气演变成看得见的灾害，再好的排水系统可能也没有办法。排水系统再好，总得有地方排吧？长江满了，内湖满了，难道建个管道直接跨越千里往大海排？
古生物学家古尔德有一本很有名的书叫做《生命的壮阔》，其中有一个醉汉走路的故事：小路的两边，一边是墙，一边是沟，醉汉最后总会掉到沟里。我们常说的不可逾越的“天花板”，在统计坐标上体现为一堵无形之“墙”。虽然无法突破“墙”，但进步可能依然存在，它体现为体系内差距的扩大或者缩小。比如说，满分100分突破不了，但你过去有时考60有时考90，现在基本稳定在90，那依然是进步。
具体到城市防内涝，在极端天气面前，肯定也是有“墙”存在的，指望修建“包治百灾”的排水工程，其实只会过度浪费纳税人的钱。在投入巨资修建排水系统之后，武汉的城市排水现状有没有得到改善，其实完全可以用科学的统计方法来评价；我想说的是，不能因为没有突破“墙”，就简单否定一切，否则，那就是为质疑而质疑。
文/舒圣祥（微信公众号：书生香评）
2016.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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