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虽然端午节不吃粽子,但并不是没有粽子。
我们那儿的粽子是冬天的一种小吃,用黍米和金丝小枣一起煮制而成。秋冬季节,常常有沿街叫卖的。
在一辆木制的三轮车上,横着放一块大大的木板,木板四周围钉上木条做的框,一大坨粽子用塑料布裹严实,放在木板上,外面盖着厚厚的小棉褥子保温。掀开小褥子,满眼的金丝小枣,像一颗颗红色宝石镶嵌在金色的黍米中。黄的米,红的枣,光是看着就有食欲。闻一闻,一股黍米的清香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及至吃时,又糯又甜,味道十分美妙。买多少,切多少,用荷叶托着递给你。当然,现在使用塑料袋盛了。接到手里时,往往还冒着热气。吃一口,从嘴里一直热乎到心里。那种甜甜糯糯的感觉,每每想起来都会觉得妙不可言。
三轮车上那么一大坨粽子,紧贴木板放的部分是平整的,上部则是弧形,明显是一口锅的形状,很显然是从锅里一次倒出来的。我时常想,这粽子是怎么做的呢?这么一大锅粽子,不光要煮成型,还要煮的有一定硬度,能用刀切开才成,怎么就不糊锅呢?香甜软糯的粽子,吃到嘴里,除了黍米的香味和甜味,可是一点糊味也没有呢。
后来,随着人口的流动,全国各地的小吃也快速传播。用箬叶包的粽子,早已传到我的家乡。20多年前,我孩子小的时候,街上已经有卖的了。在小学校的门口,卖粽子的推着一个大的三轮车,里面放着两个小煤火炉,炉子上坐着锅,锅里是满满的粽子。炉子门封着,稍微留些空隙,炉火弱弱的烤着锅底,给粽子保温。卖粽子的人还专门准备了一个盛白糖的盘子,让喜欢吃甜的同学沾着糖吃。粽子五毛钱一个,不算贵,放学后吃一个,热乎乎的,能给饥肠辘辘的孩子先填填肚子,深受学生家长的欢迎。他们的生意往往供不应求,两大锅粽子一会儿就卖完。当时学校门口也有卖炸烧饼的,但没有卖粽子的生意好。
我很不明白,其他地方的小吃,像陕西凉皮、新疆烤羊肉串,重庆酸辣粉,云南过桥米线,兰州拉面等等都能走到我的家乡,而且很快就能立足并发展状大起来,我家乡的小吃怎么就走不出家门呢?我来枣庄好多年了,从未见过有推三轮车卖黍米小枣粽子的。不光没有卖黍米粽子的,就连在我家乡最常见的面泡子也没有卖的。偶尔在街头巷尾见到有卖水煎包子和烧饼的,那口味和老家的味道可是差着不知几条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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