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

——致人类的地球

端木向宇/文

1.

这不是个轻松的主题

放弃最后一滴

被上天看作是笑话的

必须沉入水晶杯中

等待，等待将盐粒蒸发后

又凝聚为万物皆吸吮的

纯净的水，用它灌溉

伊甸园里的那棵苹果树

2.

下着雪的恒古山脉

那深深陷入积雪中的身体

消耗待尽最后一丝体力

运气，路上捡到从雪狼嘴里

落下的一只死羊是天然床垫

雪洞成了雪葬

控制不住降至零下的体温

冰上突然裂开一条缝

3.

一周，关上窗的七天里

我躲在玻璃钢窗后的眼神

还有一排雪白的牙

流露出微妙的弯月形

钻不过双层密封的沙尘

让我胜利的自信成倍膨胀

挤满了密封的屋子

谁都无法呼吸

4.

爱奔跑的斑马瘸了一条腿

大象吞入了半只啤酒瓶

斑鸠开始脱落鲜艳的羽毛

海龟是个瞎眼盲

带着渔网的游泳圈

我听见，在海浪掩盖之下

发出低声呻吟的哭声

是塑料吸管堵住了海豚的咽喉

5.

1条气鼓鼓浑身长刺的鱼

10只嗷嗷待孵燕子的口水。

100个从泥土里爬出来的蝉虫茧

1000条飞在绿油油庄稼之上的蝗虫腿

10000白白蠕动的高蛋白蛐虫

100000只臭水沟里的龙虾

它们都摆在

我们的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