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不要回头。
——《千与千寻》
前一阵有个老朋友给我发微信 ,真的是很老的朋友了,小学同学。互相加了微信之后寒暄两句再也没有了下文。那天是午休之后收到他的微信,梦里恍恍惚惚有些心绞痛。看到屏幕上闪烁的“最近怎么样?还好吗?”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莫名的感动。其实我们俩不止是小学同学,初中也在一个班里,甚至上了高中她还去我的学校看过我,在操场上聊着些青春,梦想和做不完的试卷题。
我犹豫又纠结的回一个“还好,你怎么样啊?”一边想着怎样才能让话题继续下去,一边想着怎样才能显得不那么疏远,一边还想着其实自己刚刚发烧了两天,还有大把的专业课大图要赶,跟宿舍的姑娘闹了矛盾,一点也不好。可是这些都是没法说的东西。她恐怕还不知道我到底学得什么专业,也并不知道我现在宿舍的姑娘到底是什么状况。要是开了这个头那就要从专业到宿舍说不定还要牵扯上整个学校的环境一点一点解释出来。想想就觉得,算了,还是自己消化吧。所以有些时候并不是你拒绝别人的关心,而是别人的关心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给对方,也给自己。其实我们俩初中三年实在算得上可以穿一条裤子的朋友。她来过我家吃过饭,我去过她家睡过觉。住在同一个宿舍里,头对着头可以闻到一模一样的洗发露味道。她说肚子疼我可以立马分辨出该给她泡红糖还是胃康灵。上着自习课能够同时看着窗外笑出声来,因为楼下一个骑着电动车被风吹得狼狈的行人。中考过后,我们还在班级聚会上哭得稀里哗啦的,闹着拉着不让对方走。我答应她一定天天给她打电话。分开到了不同的高中之后,瞒着老师偷偷带手机为了每天晚上睡觉前不管多晚可以给她打电话。一开始听到我的电话她那边还会说着说着抽泣起来,那些日子里的不如意,到了新环境里的不适应,面对新同学的不习惯。一点一点像是倒豆子一样倾泻给对方。再到后来,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从听筒里那一句“这一阵子要考试了,可能没有时间每天打电了”我愣了愣。忽然想起之前打电话她跟她新同学解释我是谁时随口的一句“哦,我一个同学,”那时候还没有所谓的“闺蜜”这个称呼。可是总觉得“一个同学”显得特别单薄。年少的自尊心让我以后再也没有主动给她打过一次电话。
“嗯,我也挺好的。”屏幕闪了闪。我还在想着这个话题应该怎么接下去的时候,紧接着收到一个链接。无非是什么全城最美笑脸,最美自拍之类的投票。恍然明白了今天这个对话无关什么过往的情怀也无关什么对时间消逝的追忆,只是为了不让那个投票显得那么突兀而已。我回复OK的小表情,等来一个微笑算作结束。
想起《千与千寻》里的一句台词——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不要回头。想来想去,以前觉得说人生就像一列车太俗,现在回想却觉得有道理。你坐在车厢里,有人在你旁边的位置陪着你看一段风景,车到站,她下车,自然会有新的人来陪你走完下一段。《山河故人》里也说,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剩下的你要自己走。
从小就有人告诉我人走茶凉的道理,也有人告诉我生离死别是人之常事。有时候想起那些老朋友是不是会觉得很心酸,明明那些记忆还那么鲜活地活跃在脑海深处,为什么后来就这样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呢?做出一个选择就意味着以后的生活里要把哪一些人从此拿走了。是不是听起来很残忍?
《后会无期》里有一段,周沫说“记得啊,以后混得不好你们还可以来找我”。张生在一旁问“混得好就不能来找你了?”周沫笑了笑说“混得好你就不会来找我了”
听起来是很残忍,可是现实往往是无论混得好与不好,那些人都不会再来找你了。就像朴树唱的那样“我们就这样,散落在天涯”
可是有时候还是会有矫情的时候,在大街上走着看到某一个侧脸某一个声音感觉超级像当时那个二货,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终究不敢按下拨号键,时间过了太久,我们都没有把握接通后的是空号还是对方的声音。后来发现,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后来我们不断成长,无论选择平淡过活还是仗剑走天涯,身边终究会走失一拨人,然后会有新的一拨补上来,这未必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曾经是你的好朋友,你以后会有更多更多的好朋友!两个人在一起心生欢喜那就好好在一起,要是实在走不下去了那就互相宽慰认真告别。我们总是习惯说我们一定要永远在一起,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说得就像我们人自己能说了算一样。就连玉皇大帝也没算到会有一个孙猴子蹦出来大闹天宫一样 ,我们谁也没办法给一个人一段感情下一个终极基调。
想起张学友的《秋意浓》“人在风中,聚散不由你我”
人说时间是贼,不知不觉偷走你所有。其实时间也是个好东西,帮你洗尽铅华留下该留下的。
最后的最后,我们花开两地,各自欢喜。祝远方的每一个你万事盛意!